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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爾安靜地看著陸離逐一收回深夜城曾經的痕跡,想起一位不知名詩人的長句:舊物的消逝將換來新生的勃發。
最後一座木屋在眼前崩頹。
克萊爾注視陸離升進樹冠,但又很快落下。因為扭曲枝條未因陸離臨近而退讓。
“它欺騙了我們?”
“沒有。”
陸離回憶短暫感受到的那抹縹緲意識,“詭怪密林暫時幫不到我們。”
“所以我們白來一趟?”克萊爾為此不甘,“浪費時間拆了一堆小屋,結果失敗了?”
“也沒有失敗。詭怪密林在孕育自我。”
深夜城對詭怪密林的探索意外阻止了這一過程,而隨著陸離拆除林間小屋,詭怪密林重新開始孕育。
或許隨著時間推移,可以預見的未來裡,詭怪密林將誕生真正的思維。
但在此之前,詭怪密林只能成為一處危機時躲到裡面的庇護所。
“所以還是白來一趟。”克萊爾現實的抱怨。
他們前腳離開詭怪密林,商人安東尼後腳出現在周圍,帶來兩個訊息:壞訊息是沼澤地終於按捺不住,在陸離進入詭怪密林不久發作。
好訊息是他們做好了準備。
……
餘輝灑落在停泊著帆船的粼粼海灣上。
“請跟我來,祂在等您。”
陸離回到光明之地,在藤蔓教徒的帶領下來到教會。
不過他沒趕上永夢者甦醒,等候於此的祭祀告訴陸離:“主在不久前前往巡視神國,祂留下神諭:您是阻止沼澤地的關鍵。”
“還有嗎?”
大祭司搖頭:“祂說您會明白。”
“我不明白。”
如果永夢者只是希望陸離隨意,他沒理由讓陸離回來一趟,並留下模稜兩可的預言。
陸離以為永夢者懷揣某種“不可言說”的未來——他只對了一半。就在陸離準備離開光明之地,前往沼澤地時,祭祀攔住了他的去路,言稱永夢者已醒。
來到那座普通的書房,永夢者靠著窗前躺椅,如老人般披著毛毯望著落日餘暉。
並未睡去。
“發生了什麼事。”
陸離意識到永夢者的意圖——他在隱藏自己。
“沼澤地在窺探那段交談。”永夢者的回答印證了陸離的猜測。
“在這裡?”
幽暗原野和光明之地相距數萬裡,如果它的力量能監視到遙遠的光明之地……他們的一切抗爭還有何意義?
“食屍鬼之王在艾倫半島……沼澤地影響了祂。”
只是碰巧。
“那麼真正的預言是什麼?”
永夢者的預言
陸離俯瞰著腳下的沼澤地。
橢圓的深黃世界掩埋在黑色大地,猶如一座胚胎,彷彿蘊育著生命。
沿著蛋殼般的沼澤地邊緣探索,它包裹著地上的午夜城和地下的午夜城總站。凝視沼澤地,彷彿可以窺見昏黃蛋殼裡那些受困的生靈。
這些被困在沼澤地的生命又代表什麼,胚胎裡的養分?
無論如何,那些曾不願結盟的怪異不得不直面沼澤地。
沼澤地外層的薄膜阻隔通訊,也阻止離開,陸離沒去確認還能不能進去。因為現在他還不能這麼做。
留在外面發揮的力量比貿然闖進去更大。
“能夠對抗怪異的只有怪異。”
永夢者坐在窗前時的低訴耳畔迴盪。
“去暗星城吧,你會在那裡尋找到答案。”
一座由怪異建立,和舊下水道主線相連的地下城。
陸離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