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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詞彙讓醉漢產生反應,他夢囈著絮語:“安娜……”
陸離黑眸倏然變得幽深:“安娜是誰。”
“安娜,別離開我……”
似乎轉醒的醉漢含糊著伸手抓向凱特,被她躲開。
陸離凝視著醉漢,亂糟糟的棕發不是黑色,腫起的蓄滿胡茬的臉型和自己並不相似。
“你是誰?”
“……別拿我當罪犯。”醉漢含糊著嘟囔,但無論怎麼問都是沒有邏輯的囈語。
“別讓他睡著。”
陸離扯下醉漢的上衣,任由他下意識因寒冷抱緊胸毛胸口,回到淺灘將衣服沾溼,捂住醉漢的口鼻。
冰冷和窒息刺激醉漢如溺水者般張開嘴巴,喘息,然後將海水吸進肺裡,嗆爬起來咳嗽,連帶著吐出作嘔的嘔吐物。
陸離和凱特退到幾米外的上風口。
“嘔——嘔——混蛋……你們是鷹擊幫還是殭屍幫的……嗯?”
“抬起頭看看。”
醉漢抬起佈滿血絲的猩紅眼睛,重影搖晃的遠處,鉛灰色的海水一望無際,一艘這輩子從沒見過的鋼鐵巨輪歪斜卡在沙灘上,淺灘和甲板上還有十幾道輪廓走動。
“這是案發現場?”
醉漢邊吐著吐沫邊說,他甚至不記得自己上船了。
陸離將昨夜發生的事和救下他的事簡單敘述一遍。
醉漢扯著嗓子嚷了句扯淡,低頭看到自己沒了條腿,又吧唧著嘴巴:“像我喝醉後會發生的事。我告訴過你普漢,你早晚會醉丟一條腿……”
“安娜是誰?”陸離打斷醉漢的自我告誡。
搖晃腦袋的醉漢努力將眼睛焦距對準陸離:“你怎麼知道那個名字。”
“該問的是我。”
“那是我的女兒……”醉漢感傷地呢喃低語。
兩個男人說的安娜不是同一個人。
凱特這時低頭,撿起醉漢落在身下的一枚金屬徽章:“你是耕地園的警察?”
“你認識我?是被我抓過嗎……嗝——”醉意上湧的醉漢逐漸說起混亂囈語,“當年我被複眼人抓起來腦袋被砍掉的時候……”
他再次睡去。
“先去海灣小鎮。”
陸離背起醉漢,走回擱淺大船。
“你好像對他很好。”跟在後面的凱特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
“微表情或者動作?”凱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出你細微的改變,因為那個叫‘安娜’的人嗎?”
陸離不置可否。
不朽巨人號前的沙灘匯聚了十幾名倖存者,讓冷清沙灘熱鬧了些,彷彿不朽巨人號的災難不曾發生。
死去的人很多,但倖免於難的同樣存在。
陸離將醉漢暫時交給他們照看,爬回甲板,一路來到貨艙,將先前看見的一輛蒸汽汽車推到救生筏上,再降下救生筏落在沙灘。
帶著倖存者們的期待,陸離將醉漢抬到後座,坐進駕駛位。
凱特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你會開車?”
“不會。”
陸離踩下油門。
“那是剎車。”
途中
敞篷蒸汽汽車顛簸地行駛在碎石沉積灘上。
凱特舉起雙手,感受風從指縫劃過的涼滑觸感。
他們前方是一望無垠的荒瘠平原,只有彎扭匯入海洋的水灣。內燃機發動的轟鳴與機油味與蒸汽汽車內飾的木頭味將陸離從黑暗恐怖的怪異時代拽回舊日的工業時代。
“嗚——”
尚未完全酒醒的醉漢普漢將腦袋伸出車外,張開嘴巴發出怪叫,被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