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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骰子嗎?”
“唔……應該知道。”
陸離沒有因為安娜“應該知道”就換個比喻詞,徑直解釋下去:“數次投擲骰子,所得的每一面次數會高低不一,但隨著不斷投擲,每一面出現的次數會趨近於相同。”
那個男人就是這樣。
他可能會在某個時間變得邪惡,也可能在某個時間變得善良,又或是在兩種乃至更多的性格中來回過渡。但終有一天,這些會融合、凝固在一起。
那個性格不會是好,不會是壞,也不會是善與惡。
這種變化不會太久,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後天。
安娜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不過她知道陸離既然這麼說,那麼肯定就是這樣沒錯,轉問道:“所以他的確有可能像說的那樣幫到我們?”
“嗯。”
但擁有時限。
如果男人的夢境時間依然無止境的增加,他早晚會在漫長的時光中迷失自己,直到意識徹底泯滅。
那時候他或許還活著,但已經死了。
男人已經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在離開前,他告訴陸離。
要儘快。
“哇啊啊啊啊啊啊——”
門外長廊突然響起孩子的哭喊聲,哭聲中夾雜著隱約說話聲與鄰居開門檢視的動靜。
陸離停止思考,向房門看去一眼。
報紙上的新聞讓整個貝爾法斯特人心惶惶,天空已經暗沉下來,街道上卻還有不少居民,他們湊在屋簷下,嘈雜交談,同時羨慕地看著那些有餘錢又買一批物資的人們。
隻言片語會飄進偵探社,裡面夾雜著“價格”“混混”等內容。
好在此時臨近雨季,居民們在噩耗之前大都囤積起一部分物資。
廚房剩下的食材還足夠吃兩天,安娜讓陸離明天再買來一些,去廚房準備晚飯。
天色漸漸暗下,街道上的人群也隨之散開,回到各自的家中。
吃完晚飯,拉起窗簾,點亮 暴風雨前的寧靜
瓊斯四兄弟住處的隔音很差,可以聽到從牆壁另一頭傳來的沉悶說話聲。
短暫和他們碰面,陸離又去老工匠的住處。
小屋裡依舊雜亂的無處落腳,老工匠坐在角落的小床上,捧著菸斗,煙霧繚繞後眯起的眼睛看著陸離,指了指門邊:“看看合不合適。”
外面的風聲鶴唳似乎沒影響到這名老工匠。
陸離偏頭,撿起老工匠指向的一座手工品。
有著明顯的粗糙拼合痕跡的金屬管道扭曲地延伸,形成像是古代符文一般的構造。
忽略它簡陋怪異的外觀,陸離找到“符文”左右兩邊的兩條管道,判斷它的使用方法:它會被貼在壁爐上,沸騰的蒸汽會向上鑽入右側管道,而後在金屬壁上凝結,沿著管道到達左側,而後墜下下方接著的水盆中。
蒸餾裝置整體用鐵管和一部分木頭拼接而成,長時間使用後生鏽問題無法避免,但總比用鉛管好。
“按你說的那樣加固了,如果有問題拿回來找我,一共40先令。”老工匠咳嗽幾聲,沙啞著說道。
陸離暫時放下蒸餾器,取出100先令放在老工匠身邊的桌子上。
刺鼻的菸草味飄來,陸離後退一些,說道:“再做三個。”
老工匠看了眼桌子上的100先令,略一沉默後說:“謝了。”
陸離已經轉身,拿著蒸餾器離開老工匠的小木屋。
冰涼的雨絲不再落下,令人驚詫,小雨居然暫時停止下來。
瓊斯四兄弟在馬車前等候著,揣著今天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