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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是骨頭,有些是陶罐,有些難以分辨。但不約而同,它們都擁有歷史的厚重。
“人類不是唯一的智慧種族,你說呢?”
一道彷彿蟬的幼體,佝僂而肥碩的輪廓從深處房間鑽出。
“顯而易見。”陸離回答。
輪廓彎曲本就佝僂的軀體,躬身說:“榮幸見到人類的英雄,陸離閣下。你可以叫我維塔。”
“克莉絲教授說你想見我。”
陸離不喜歡談論正事前的冗長廢話,他更習慣直接。
“是的,請先收下我的饋贈……”
維塔說,支撐起肥碩身軀的細足挪動到邊緣力起的棺木前。
開啟忽然開始輕微顫動的棺木。
因陸離到來,商人睜開沒有情感的雙眼。
“回裡世界,其他商人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商人沉默地邁出棺木,消失於幽暗角落。
“很久以前,一個智慧種族的世界遭受入侵……”
維塔緩慢講述起他的種族的歷史。
“因為無窮無盡的敵人,激烈反抗的它們失去了族人,失去了自己的世界,陷入漫長、無數次丟失歷史的時光裡遊蕩。某一天,一個叫做維塔,喜歡研究歷史的個體來到新的世界。他知道,如果不做改變,這個世界將與每個遭受入侵的世界一樣:本土智慧種族反抗,反抗失敗,剩餘族人被迫離開家園,成為怪異一員,並在時間長河迷失……”
“維塔在漫長曆史裡見過無數次這一幕,它希望這次能有所改變。於是找到這個種族的英雄,對這位英雄勸說。”
維塔突起的幽黑眼珠倒映著陸離身影。
“你怎麼對待世界,世界就怎麼對待你。”
孤獨的人
若將陣營簡單劃分為投降派與反抗派,深夜城為首的荒蕪之地無疑是投降派,維納不凍港為首的主眷大陸無疑是反抗派。
但從來不存在極端的兩季,黑與白之間糅雜著灰。
無論“投降派”深夜城或“反抗派”維納不凍港,它們事實都屬於人類陣營,只是一個深灰,一個淺灰,一個激進,一個溫和。一個純粹,一個包容。
維塔的警示揭露殘酷事實:怪異不可抵擋。
惡靈邪靈邪神怪異、鬼靈精怪、邪神眷屬、舊神僕從、怪異教團、裡世界層、霧中怪異、族群巢穴、怪異小鎮、深空陰影……
瘡痍大地遍佈它們的輪廓。
無論反抗或投降,人類終會成為世界的一部分,成為……怪異。
就像陸離於外城的見聞。
就像維塔的祖先。
無論維塔的故事是真實還是謊言,所語言的未來是真實的。
“我對‘存在’有另一種看法。”只是陸離並不悲觀,無論過去還是未來:“比如你的種族或許迷失,但未消亡。”
“什麼……意思?”
維塔想不到,也無法理解陸離這番話。
“獅子不是生來具有爪牙,我們的武器是隨歷史積累的文明與智慧。你還記得歷史,你的族群的文明還在你的身體裡流淌,等待著重建的那刻。”
維塔黝黑眼珠凝固著,不知因陸離的講述,還是傳聞裡冷漠待人的驅魔人居然會說這些。
“我有個朋友曾和我說過一個故事。”
“一個人失落在另一個世界。他建起一間一間屋子,挖出水渠和農田,重現曾經的書籍與造物。他孤身一人,他在重建族群的文明。”
“你還記得族群曾經的歷史,說明你的族群並未消亡,哪怕你是最後一個。”
舊日時代、怪異時代、黑暗時代——這種具有文明特色的命名代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