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如果後面暗河結構不發生變化,岩層離地面十米,陸離可以在氣息用盡前浮出水面。岩層離地面二十米,陸離可以在溺亡前浮出水面。如果岩層離地面三十米……那和離地面幾百米沒有區別。
他的肺活量和體力難以堅持到那時。
陸離沒有莽撞與擊破。接下來幾次睡醒後他都在反覆探索,最遠一次探索至大約10米外,最危險一次是迷失方向。如果不是在黑暗中窺見岸邊火堆,他會一無所知地沿著暗流錯過孤島,直至氣息用盡。
虛妄的星空
也許沒那麼遭。
細窄的隘口無法透過湍急河流。
氧氣即將耗盡。陸離停下探索,儘可能原路返回。
河水推搡著陸離的背脊,讓他更快返回到孤島,但也可能無意間與孤島擦肩而過,被暗河裹挾向更下游——
濃郁黑暗中滲透進一抹光亮。
細微偏離方向的陸離靠近水面上的光亮,浮出水面。
嘩啦——
帶著滴淌的河水爬上岩石,陸離回到火堆邊坐下取暖,緩和著呼吸。
“找到通往外面的路了?”捧著罐頭瓶的星期五問他。
“下一次。”
陸離簡短回答。
無論那是令人絕望還是充滿希望。
等待身體回溫的間隙,陸離用空罐頭盛起河水,放在火堆邊燒熱。再次出發前,將正變得滾燙的熱水喝完。
帶著烘暖身軀的熱意,陸離再一次鑽進暗河,沿著上一次路線前進。
巖壁在十米位置開始收縮。這一次陸離沒再駐足,繼續向上。
湍急水流將他向後拉扯,面板被沖刷的變得蒼白。巖壁迅速收攏,在約十五米處形成只有二十公分寬的狹窄隘口。
只有嘈雜水流聲的濃郁黑暗離,陸離吐出泯滅在水流中的氣泡,手臂伸進狹窄空隙,肩膀抵在隘口前,努力向外伸著。
某個時刻,與湍急水流截然不同的觸感浮現在指尖,只是剎那,但足以讓陸離感受到更寧靜與平和的感覺。
陸離觸控到了空氣。
氧氣所剩無幾,陸離並未轉身返回孤島。他雙腿蹬在巖壁間,雙手繼續摩挲著隘口。
隘口並不同樣細窄,也許一直往某個方向遊動,隘口會逐漸寬闊,直到可以容納一人鑽過。
那裡可能就是陸離進入暗河的地方。
缺氧之前,陸離回到孤島,溼漉漉爬上岩石。
“找到了?”星期五問。
“嗯。”
陸離臉龐上只有平靜,彷彿他不在意尋到的答案。只有話語透露他的想法:“你能撈到繩子或水囊嗎。”
前者可以讓他永遠不會迷失回孤島的路,後者可以續航潛水時間。
觸碰隘口已經接近陸離的極限,難以再有更大的提升,除非陸離不為歸途考慮。
“我試試”說著,星期五將手伸進暗河,隨意撈動幾下,伸回來在黑袍上擦拭乾淨。
“辦不到。”
星期五不準備在脫困上幫助陸離。
陸離什麼也沒說。等到身軀回暖,和上次相同地準備一罐熱水,在火堆旁呆得更久,捧起滾燙的罐子一口一口慢酌,積攢溫度。
幾分鐘後,陸離放下空罐,進入暗河,將肺部填滿空氣,鑽入冰冷河流佔據的巖壁。
頂著刺骨水流沖刷,陸離再次抵達隘口前,沿著隘口向右側挪動。
挪動一段距離,陸離抬起手掌摸索隘口。隘口似乎有些變化,似乎沒有。
吐出轉瞬消失的氣泡,陸離忍耐肺部的燒灼感,繼續挪動。
再逗留十秒。
陸離默默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