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醞釀的災禍隨時可能出現,所以保持安靜是個有用的笨辦法。
海茵茨深吸口氣,回頭對小隊成員說:“檢查下身上,把所有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都丟掉或者仍到馬車上。”
“早拿掉了。”科普蘭德說。
執行任務最低的也是第二級驅魔人,沒人會做蠢事。
抵達車隊尾部的原住民導遊返回前面,幾分鐘後車隊恢復前進。安靜的車隊化為死寂,馬車碾動沙子與踩進沙子的沙沙聲消逝在捲過的風沙中。
第三災禍不知何時會出現。又或是已經出現,就瀰漫在車隊之中伺機而動。
科普蘭德嘴裡又進了苦澀的沙子,他沒法呸出去,只能抿到乾燥嘴唇上再抬起手背抹掉。結果反而被手背上的沙子粘在嘴巴上。
沉寂趕路一段時間,天空開始變得昏暗,車隊再一次停下,原住民領隊舉著手勢從前面走來。
那是原地宿營的手勢。
海茵茨不滿意安排,不理解為什麼要在災禍中休息,不應該抓緊時間找到它嗎?
無論如何,她只能讓小隊成員照做。
周圍的驅魔人們升起一團團篝火,鋪好被褥,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
偶爾有人不小心發出響動,渾身僵住。直到十幾秒後仍什麼也沒發生才長舒口氣,動作更加小心。
海茵茨點燃小隊火堆,填進去木柴後站起環視周圍。
傍晚將要到來,遠方變成一片昏暗的輪廓。
車隊停在丘陵後的凹陷處,來自上風口的風沙被擋在外面。對於晝夜溫差極大的荒漠來說,有沒有能夠避風的地方是兩種感受。
遠離火堆的人們已經感受到荒漠夜晚的涼意了。
驅魔人們坐在溫暖的火堆邊,吃一口食物喝一口水,掩蓋咀嚼發出的響聲。
晚飯後的聚集地沒有消磨時間的活動,甚至連看書也不行——那樣會發出翻書聲。所有人都鑽進被褥,希望明天早些到來。
露營地寂靜的詭異,未睡的人們只能聽到遠處風沙拂過的嗚嗚聲、火堆裡的噼啪聲和不遠處馬匹的鼻孔噴氣聲。
科普蘭德悄然躺進鋪在被烘烤的溫暖乾燥的沙子上的被褥,然後矇住腦袋。他可不想死於打鼾或是無意識的夢中囈語,以及被風沙糊臉。
儘管沒過多久,睡著的科普蘭德就被悶得鑽出腦袋。
……
寒冷地清晨,科普蘭德緩緩醒來。
他下意識地想要翻身爬起,這時一隻手掌按住了他。
因剛睡醒而茫然的科普蘭德如被澆盆冷水般瞬間清醒,看向按住自己的守夜人赫費爾森。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但沒發出聲音。
科普蘭德明白他的意思,身軀僵硬保持靜止,只有眼睛在四處張望。
篝火微弱地燃燒著,他看到海茵茨等人已經醒來,和自己一樣觀察著周圍。
這片營地已經甦醒,但又被強行凝固在寂靜中。
所以……災禍在清晨襲擊了他們?
死了幾個人,又都是誰……
科普蘭德非常清楚,新災禍被發現就一定代表有人遭逢厄運。
還好它不會持續太久,通常十幾分鍾或是幾十分鐘就會離開。
甦醒的營地被迫保持了一個小時的死寂。
啪——
一聲清脆拍掌聲迴盪在營地上空,十幾秒後,一道蒼老聲音響起。
“它離開了,起來吧孩子們。”
話音落下,早已醒來的人們爬出被褥,四處詢問發生了什麼。
“埃爾溫閣下,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海茵茨尊敬地詢問那位主動發出聲響的老人。
“是尼爾的小隊……”學者埃爾溫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