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抱去床上。”
壁爐旁的陸離扣上書籍,起身走到床邊,解下理智值計數器戴在多琳的手腕上。
沒有響動,他看向安娜。
“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安娜回答,盯著少女舒展開眉頭的平靜熟睡的模樣:“她沒驚醒,也許不是那個噩夢?”
“也許。”
陸離開啟客房門,讓守在外面的侍者去喊多姆,將喚醒多琳的鈴鐺帶來。
幾分鐘後多姆急匆匆跑來,帶著不知道從哪裡拆下來的破舊鈴鐺。
“要喊醒她嗎……”他心疼地看向妹妹,急迫問道。
“先等等,這只是睡著了。”陸離回答。“喚醒她會有副作用麼。”
“可能會再次睡著……”
“那麼喚醒吧。”
陸離退開床邊,多姆走上前,輕輕搖晃鈴鐺。
叮鈴——叮鈴——
和壁爐火光同樣令人舒服的清脆鈴聲溢開,多琳在鈴聲中緩緩醒來。
“我又……睡著了?”她迷茫的環視一圈,從床上坐起。
多姆放下鈴鐺,鬆了口氣。
“夢到什麼了。”陸離問道。
我會親自讓你解脫
多琳仔細回憶,輕輕搖頭:“我記不清了,好像只是普通的夢……”
噩夢並不是步步緊逼的——起碼多琳的前兩次噩夢裡,漆黑人影出現都間隔著幾次普通夢境。
多姆感到慶幸,又有些失落,留下鈴鐺囑咐妹妹幾句後帶著憂慮離開。
這種時候該有個人說“你哥哥對你真好”安撫多琳,不過陸離和安娜都不是會這麼做的人。陸離只有在多琳想要離開床鋪時攔住她:“你隨時可能睡著。”
房間並不總是安靜無聲,除了壁爐木柴燃燒的噼啪聲與窗外廣場上偶爾響起的喊聲,有時門外女僕會交談著什麼從走廊經過。
“那些蠢笨的貴族居然想讓馬車進去……這怎麼可能!”
“我收拾瓦倫泰爾的紙簍時居然看到了血……”
“為什麼要讓那幫貴族先走?清道夫們都在抱怨他們趾高氣昂貪得無厭,甚至還說瓦倫泰爾大人的壞話!”
“它們又變得到處都是,聽說安全區有一座房屋被感染了,原因居然是有個藏在一位婦人的頭髮裡……”“瓦倫泰爾大人會讓我們剪掉頭髮嗎?”“誰知道呢……不過如果瓦倫泰爾大人頒佈了我一定剪掉。”
除了女僕們的隻言片語,多姆不時會帶來瓦倫泰爾的安排和外界訊息給陸離,順便看望多琳。
暗道另一端的“庇護長廊”已經開始修建,這條預計長度十三里,堪稱奇觀的狹窄通道正分成幾部分,以每十分鐘60米的速度向彼此和蒲公英群外延伸。如果夜晚相對安全,他們將能速度不改地繼續建造,然後在第二天上午到達蒲公英群籠罩的範圍之外。
但這是最理想的情況——怪異沒理由放過荒野上的工人們,蒲公英群也有向東飄動的可能。
下午四點,多琳再次因嗜睡症進入夢鄉,不過仍然只是普通夢境,被安娜用鈴鐺喚醒。
臨近傍晚,安娜中午所清空的區域再次被蒲公英群籠罩,陸離接受城主瓦倫泰爾的請求再次清理蒲公英群。
血色蒲公英沒有叢集意識,也沒有怪異氣息,就好像普通的蒲公英——唯一區別是它們的溫床是血肉,而不是泥土。
點燃晦暗天空的燎原之火比幾小時前更加壯觀,而瓦倫泰爾有意豎立市民信心讓他們前往窗邊觀看的廣播讓更多民眾看到這瑰麗一幕。
或許這難以改變現狀,但足以讓民眾稍感安心的熬過這艱難一夜。
除了這場意義大於作用的火焰秀,瓦倫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