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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敲響的房門打斷正要說話的陸離,莉莉婭走進來詢問外面發生了什麼。
陸離簡單講了一遍蒲公英怪異,並讓莉莉婭回房間後關好門窗。
等到莉莉婭離開,陸離對剛剛檢查完窗戶是否閉緊的安娜說:“我想確認一個猜測。”
“是什麼?”
“關於‘火種’。”
對“火種”計劃的猜測已經從虛幻變為確鑿,而衍生出的諸多問題還有待去思考。
比如那些避難所計劃之外的驅魔人的安排。
它可以用樂觀、悲觀、乃至陰謀論的角度去解析。比如樂觀,避難點只是除魔人協會佈置的後手,就像計劃本身的名字“火種”,留下人類精英的種子,待到洪水褪去,他們會從山裡地底出來,在狼藉過後的地面重現文明的輝煌。
而悲觀同樣,只是人們認為自己是被拋棄的那部分,並不相信災難後光線會刺破層層烏雲——它們不會離開這裡。
至於陰謀論……
除魔人協會就像怪異一般神秘。驅魔人、守夜人和調查員中,除了調查員較為少見,前兩個在稍大一些的城鎮裡就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而除魔人協會成員極少露面,它對怪異的態度也模稜兩可——利用惡靈和其他怪異的先例就源自於他們。
那麼,如果驅魔人協會意識到入侵的怪異難以抵擋,主動妥協了呢?
留下火種,放棄抵抗,將大部分與它們對抗的力量連同自己聚集到一起,交給怪異……
陰謀論之所以是陰謀論,因為是由最壞結果和用極端惡意揣測他人組成,無端但又難以反駁。
麻煩的是,陸離的猜測更靠近三種觀點中的最後一個。
所以如果現實指向陰謀論,那麼議會進行間一定會發生怪異入侵事件。
“比如蒲公英……”安娜呢喃說道。
如果陸離沒恰巧住在這裡,蒲公英或許已經無法控制地飄向周圍十幾條街區,感染整片王城南部。
“那為什麼我們不離開這兒?”安娜不解。
“蒲公英並不難以對抗。”
對於一無所知的普通人,是的。蒲公英的確能輕易殺死他們。但用不了多久,人們就會知道蒲公英的規則,就像惡靈的儀式。
到那時,人們只需要躲在家裡,封閉的地方,甚至一件可以遮蓋全身面板的衣物就能無視它們。
沒有驅魔人會蠢到被知道規則的蒲公英殺死。
“如果蒲公英只是第一波呢?那種為找麻煩而來試探的幫派混混。”
“所以我在等第二波。”陸離平靜地回答。
不論出現的是什麼,那將證明陰謀論的部分實現了:怪異們知道聚集起的驅魔人,並想要一網打盡。
無論這是否和除魔人協會有關,留在王城已經不再安全。
晚上九點,街道上的行人變得比以往稀少許多,旅館客房空置出近一半,人們都在儘可能遠離爆發怪異的街道。
等到陸離睡著,安娜為他蓋好毛毯,拿起放在枕邊的書收進手提箱,安靜地守護熟睡的陸離。如果發生什麼,她能第一時間帶著他離開。
……
五點鐘街區已經被完全封鎖。
周圍一圈街區也被驅魔人聯合組織控制,只是駐守路口的由驅魔人變成王城衛兵。
“我感覺身子快要凍僵了……”北側路口,鐵皮盔甲裡傳出衛兵嗡悶的抱怨。“是誰想到讓我們在寒冷夜晚穿著金屬站在大街上?”
“少點抱怨,裡面那群驅魔人閣下可比我們危險得多。”他的同伴回答。
一陣寒風吹過,抱怨的衛兵渾身顫抖,盔甲發出“嘩啦”的碰撞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