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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東西拿得太多,撞向房門又沒控制好平衡,結果就是高出頭頂的資料徑直向前傾倒,嘩啦砸在最近的一張辦公桌上。
“坐在離資料室最近的位子上就這點最好對吧?”相隔一張辦工作的同時揶揄他。
胡茬唏噓的瑞查叉腰嘆了口氣,沒理亂成一團的桌面和地上,轉頭走向警署門口。
“這位是上面派來的驅魔人,想了解那件事。”接待警員為瑞查介紹。
“我是私自調查,驅魔人還沒到。”陸離開口,觀察著瑞查。這種不修邊幅的人通常是執拗狂或者工作狂。
換種說法,他們是那種有本事的傢伙。
“沒關係,只是多說一遍而已。”瑞查不在意地說道,緩和著呼吸說:“郵差案是我和另一個傢伙來負責的……在還沒轉變成棘手之前。要先去看看日記嗎?”
“梅林女士說日記是汙染源。”陸離平靜地說。
“當然,不過你是驅魔人,應該有不受影響的辦法吧?”瑞查說道。“或者也可以我告訴你上面寫了什麼,不過那樣可能會忽略日記的隱藏資訊。”
“你知道內容?”
“只有看日記的人才會瘋掉,我們為此失去了濱海小鎮上最優秀的警員之一。不過在此之前他告訴我上面寫了什麼,而我沒有瘋。”
“我可以看那本日記。”
虛空裡響起安娜的聲音。作為幽靈,她天生免疫汙染源的存在。
接待警員的神情變得驚恐,瑞查不動聲色地向後挪動一步。
“日記放在哪裡?”陸離看向後退的瑞查,平靜問道。
瑞查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還是從陸離周圍繞過,走到門口從一排油燈裡隨便取下一個,回頭說:“跟我來吧。”
陸離跟隨瑞查離開警署,被他帶著向小鎮深處走去。
“日記不在警署?”陸離問道。
“警署的警長和一些人一致認為那種邪惡之物哪怕不看也會帶來不詳,所以被放到了一間廢棄房屋裡。”瑞查帶著對同事的鄙夷說道。
“希望它還在那裡,沒被偷走。”陸離說。
“放心,沒人會去什麼都沒有的廢棄房屋偷一本什麼用都沒有的日記。”瑞查回答。
陸離的擔心是多餘的,當破爛的廢棄房屋出現在視野裡,他注意到雲翳裡垂下的血色觸鬚就落在那裡。
瑞查踢開木門,讓開位置,把油燈遞給陸離並努了努嘴:“就在桌子上。”
“你留在外面,我自己進去。”
虛空裡的安娜說道,從陸離手上接過油燈。
瑞檢視著漂浮在空中的油燈,又往邊緣挪了挪。
“觸鬚落到了日記上,保持距離。”陸離提醒道。
浮塵飄蕩的幽靜昏暗中,纖細的血色絲線落入餐桌上的日記。
“嗯。”
空中的油燈飄進房屋,落在日記旁。
嘩啦——
那本普通的日記像是被風吹動,翻開扉頁。
【手上的香菸在對我笑。又下雨了,很大的雨聲,比昨天要大。它們飄在窗外,要我出去玩。我拉上窗簾,那是陷阱。床底的爪子又伸出來了,我把獵戶點著了,他開心地在笑,房間很亮,爪子又縮回去了。火很重要,沒有光很危險。光是亮的,暗是黑的。影子在四處亂竄,我用魚叉扎住它,它老實了。床在打瞌睡,我也困了,獵戶也困了。我爬上床,床把我推了下來。毛衣在衣櫃窺探,它又在織毛衣了,我穿不下,是給其他毛衣穿的。響起了敲門聲,鬧鐘回來了。我讓它快點走,不然天不會亮,它要我的眼睛,我給了它,他在騙了我。它沒有走,天一直是黑的。它躲了起來,不讓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