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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陸離黑眸收縮,猛然轉頭,右拳揮出,但卻揮空了。
就在剛剛,有什麼東西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七……”
一股難以言喻的悚然感攀爬上陸離的背脊,這種情緒不是源於陸離內心,而是被某種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可怖存在強行加在身上。
一隻手臂從黑暗中浮現,從背後抓向陸離。
到極限了……
陸離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向前伸去的指尖觸控到粗糙的馬毛與溫熱的面板。
竊竊私語、黑暗、悚然感、正在靠近陸離的某種存在倏然被剝離周遭,先前幾分鐘裡被剝奪的斑駁色彩與光亮重新填充進陸離的世界。
掛在馬廄柱子上的油燈隨幽涼夜風,微微搖晃,後院的光影隨之移動。
遠處遙遙傳來的犬吠聲在深夜迴盪。
馬匹窩在乾草堆中,正用溼熱的鼻子去拱陸離的掌心。
曾無處不在的景象此時讓人印象深刻,無比真實。
“安娜?”
“我恢復了。”
耳邊響起安娜的聲音。
陸離拍了拍馬的鬃毛,燧發槍收入槍套,舊的彈殼落進乾草堆,新的子彈撞入槍膛。
咔嚓。
合攏槍膛,槍套放回腰間,陸離取下油燈,往酒館走去。
離開馬廄時,他的步伐忽然一停,回頭看去。
因為油燈的遠去,馬廄正變得昏暗,唯有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倒映著陸離的身影。
……
神秘男人的處境不太妙。
當他想要逃離影影綽綽的身影的包圍時……已經被影影綽綽的身影包圍了。
他或許不怕這群東西,但很麻煩。
陸離一直不迴歸,他已經打算開啟手提箱。但如果這樣,考核不可避免的會扣掉一截分數。那比讓他死還要難受……好吧,是僅次於讓他死的難受。
無比漫長的等待中,一隻仿若從虛空中浮現的手掌拍在他的肩頭,一切在眼前破碎,他被拉扯出那片黑暗怪誕的世界。
但情況並沒有所好轉,火光與濃煙包裹神秘男人的面龐,他佝僂起腰劇烈咳嗽:“謝了夥計咳咳咳咳你拿的是什麼東西咳咳咳咳——”
陸離開口準備解釋點燃的乾草是防止大廳沒有照明之前,一道怒氣十足的喊聲鞋底裡傳來。
“該死的,你們兩個混蛋是想把我的酒館點著嗎!?”
身上披著一件毛毯的老女人從樓上蹬蹬噔走下來,然後就發現完全敞開,灌進冷風的破損後門。
“我的門!你們對我的門做了什麼!?”
“我身旁這位先生會賠付你的損失的。”陸離甩滅燃燒的乾草,但只剩下明亮火星的乾草濃煙更多了。
“為什麼是我?”剛剛止住咳嗽的神秘男人抬起略被燻黑的臉龐,突然倒吸口冷氣,丟掉燃燒到末端,燙到手指的火柴。
“我沒錢,以及這麼做是為了救你。”陸離走向後門,在老女人不善目光中將乾草丟出門外。
神秘男人嘆了口氣:“行吧……老闆,損失記得算在我的房費裡。”
“不許再搞事了。”老女人撇了撇嘴,勉強關上後門。
陸離走到神秘男人身邊:“可以談談麼。”
“現在?已經很晚了,休息好對我來說很重要。”
“安全了?”
“它們不會再來了。”
“那麼白天。”
“可以。”
老女人狐疑注視下,簡短交流完畢的陸離回到樓上。
神秘男人帶上手提箱,緊隨其後走上樓梯。老女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