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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其它地方看到的一樣,它們的外表如同褪去綠葉,正在過冬的枯樹,不見生機,樹幹上只有光禿禿的樹枝。
周圍雨幕中若隱若現的樹影開始增多,陸離駐足回頭望去,傾灑在天空與大地之間的雨水遮蔽住他們來時的路。
某個時候,陸離開始感覺到某種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情緒瀰漫在心間。
走在前面的巴頓方向突兀變換,他轉過直角,在陸離的注視中走到一顆根系粗壯的榆樹前。
它比陸離一路走來見過的那些榆樹都要高大和粗壯,只是沒有一片樹葉,棕灰色的軀幹帶著生命接近尾聲的暮色。
巴頓走到離樹王七八米距離時停下,站在雨水中感受著什麼,呢喃說道:“它們在絕望地悲鳴,因為生命不可挽回的消逝……”
一名年老的樵夫變得像神棍一樣,說著莫名話語的一幕的確惹人發笑,但當陸離感同身受時,這就不再是一場笑話。
悲傷瀰漫在整片森林之間,這股情緒如此純粹,似乎讓人也能隨之陷入無法驅散的悲傷。
沒有惡意,沒有難以言喻的壓抑,沒有陰冷的氣息。就像巴頓說的,這片森林只會表露自己的情緒。
“我有些不舒服……”安娜小聲在陸離耳畔說,他感覺衣角被什麼輕輕拽住。
“因為這片樹林正在悲傷。”陸離回答。
他真正意義上明白為什麼巴頓如此堅定這片森林有的只是情緒,而不是意識。
它從沒想過傷害人,它只是對外界的一切進行情緒上的反饋,那些死去的樵夫和伐木工,則只是因為脆弱的人類無法承受森林在那一瞬間爆發出的痛苦與悲傷。
巴頓退了回來,佈滿溝壑的臉頰上帶著淚痕,又或者只是落上的雨水:“森林的情緒不太對……跟著我,不要接近那些樹王。”
“接近它們會怎麼樣。”陸離詢問道。
他要知道這裡可能存在的所有危險。
“看你的意志力了。如果意志差一點,可能就像那個倒黴的傢伙一樣了。”
巴頓朝另一個方向的不遠處努嘴。
那裡同樣生長著一顆樹王,一堆散架的骸骨堆砌在它的樹幹旁,上方的樹杈上還掛著一根揹帶褲的吊帶。
骸骨的骷髏頭一半掩埋在泥水裡,空洞地望向天空。
於此對應的,是樹王的樹幹上帶著一柄刻進樹身的斧頭。
很久之前,這名倒黴的伐木工在砍伐樹王時被森林的情緒感染,用自己工裝上的吊帶掛在樹上自盡。
它們無意傷害人類,但人類因為自身的弱小而死。
心中想起這樣一句話,陸離陷入沉思,他不可抑止的順著這句話繼續思考。
或許有些怪異和存在並不對人類抱以惡意,只是脆弱的人們無法承受那些存在本身,甚至於嘗試瞭解它們的行為都會讓自己陷入癲狂?
陸離感覺自己正在接近某種不可名狀的真實。
巴頓還在前面帶路,有時候會停下來,辨認方向後繼續行走。
周圍的樹影越來越多,他們已經真正走入榆樹森林。
前段時間的颶風同樣摧殘了這片森林,倒塌的枯樹隨處可見,這讓本就泥濘的山路更加難走。
二十幾分鍾後,陸離詢問再次變換方向的巴頓:“峭壁離榆樹街有多遠?”
“大概十二三里。以這種速度我們還要走上差不多兩個小時。”巴頓微微氣喘回答。
他看上去還好,年輕時的體力勞動讓他有很多力氣可供揮霍。
陸離點頭,繼續沉默地跟著巴頓,行走在只有雨聲的寂靜榆樹森林之中。
確定避難點
榆樹森林臨近貝爾法斯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