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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認真想了想,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安娜楞了一下,才明白陸離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窘迫地捂住臉。
這的確會是陸離說的話。
仔細想想,故事書上的人物都能出現在現實寄來信件,一棵樹突然擁有意識似乎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畢竟安娜小時候總會坐在妹妹安妮的樹下,陪它說話。
“那我們什麼時候帶它回去?”安娜語氣裡帶著期盼。
“最好是現在,但我們做不了。”
搬走一棵樹,運到一百五十里外,這要找專業人員去做。
但陸離又不想將這棵樹暫時留在這裡。他無法判斷榆樹的意識何時誕生,是在此之前,還是安娜出現在她周圍後。
那道氣息是那麼弱小,似乎一陣風吹過便會熄滅,消逝在漫漫雨夜中。
“說起來,如果我們帶走安妮,把它放在哪裡啊?”
偵探社可放不下一顆五六米高的樹。
“不會很難安置。”
陸離回答說。
“別忘了,我們挑選的避難點位置有一片榆樹森林。”
安娜似乎想和榆樹說什麼,但她已經過了和物體說話的年齡——而且有陸離在。
難以啟齒的安娜和陸離又逗留了幾分鐘,陸離為它留下一盞油燈,提著安娜去馬車取回的另一盞油燈,囑咐守門老人後回到馬車上。
但願不會出什麼事。
……
“獲勝者是——鐵拳亨利!”
延伸向下的地下搏擊館裡,隱約傳出沉悶的大喊與熱絡的歡呼咒罵聲。
一段時間後,這些聲音變得清晰,又在數秒後重新變得沉悶。
一道年輕的身影走上臺階,他在冰冷的雨夜只穿著單薄的背心,路燈照射下,熱意化作白霧,在他上身升騰起。
他轉向走側,邁步走出幾米,忽然聽到一道求救聲從身旁小巷裡傳出,而後是路燈下浮現的滿是血汙的臉龐,又被幾雙大手扯會小巷。
“等著女士,我這就收拾掉這群該死的混蛋!”
這名年輕人短暫楞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堅定,高喊著衝入幽暗的小巷。
但在他跑入小巷後,一切聲音突兀消失。
這一次,小巷裡沒有任何詢問聲響起。
除了咀嚼聲。
巷子裡的呼救聲
一名流浪漢蜷縮在屋簷旁的路燈下。
他的身下鋪著一層雨布,用於阻隔潮溼的地面,雖然地面的陰涼依舊能透過很多層的衣服鑽進身體裡。他的那些前輩們就是這麼得病的。
這裡是他精心挑選的家之一,只比他長期居住的家差一點——那裡什麼都好,就是地勢太低了,而且不防雨。
每次下雨那裡都會變得像溪流一樣,所以住在那裡的流浪漢大部分都會在雨天尋找其他臨時的家。
我應該換個地方的,明天得跟著其他人了……
沒睡著的流浪漢心想,摟緊了身上骯髒的衣物。
他以為這處能避雨的路燈會有很多流浪漢過來,但只有他一個。他失算了,如果有其他人起碼能相互抱著取暖,而且如果碰到巡邏的警員,四散的同伴還可以去吸引注意……
他白天拾撿垃圾時聽到那些有工作的人們站在門下,抽著菸草抱怨明天的雨會更大,也會更冷。
所以他必須要跟著其他流浪漢一起,自己一個人一定會生病的。
如果自己的一條手還在,我也會和他們一樣……
這名流浪漢心想,又蜷縮起了身子,將手縮排懷裡取暖。
但願能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