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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緩緩坐起,呢喃道:“被霧淹死,這不可能。”
黑衣女人來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兩人看向引路人的目光都充滿懷疑。
小男孩就在這時回過頭來,咧開嘴,露出兩排雪白的小米牙:“老哥~他們都在笑你~”幸災樂禍的語氣不要太濃。
引路人拍拍他的小腦袋,唇角微抿。
“你們如果不信,我可以解剖管家的屍體。”
這句話引來花蕊強烈的抗議:“不行!你別想把我家弄得到處都是血和內臟!我這裡是住的地方,不是凶宅!哪裡會有人被霧淹死!你就是個神經病!”
“對!他肯定是個神經病!我們都被他騙了!被霧淹死,哈哈哈,笑死個人!虧他說得出口!”大學生連忙附和,嘲笑不止。
只要把引路人打成神經病,他就可以洗白自己。他才不是偷拍女人裙底的變態!
所有人都很沉默,不曾有誰站出來替引路人辯解。鮑家三兄弟倒是想舌戰群雄,卻被引路人的一個眼神阻止。
爭論這種事毫無意義,只能浪費時間。
就在這時,餐廳裡忽然傳來椅子翻倒的聲音。
眾人回頭看去,卻見那長裙女人掙脫束縛,拎起自己的包,狠狠撞開巨大的兩扇門,跑到屋子外面,向著濃霧裡飛奔。
沒有人阻止她。
既然引路人是個神經病,那他說的話就做不得準。這個女人未必是殺人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就在下一瞬,所有人都彷彿跌入了一個最為恐怖的夢境。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濃霧向長裙女人湧去,在她頭頂匯聚,顏色越來越深,濃得宛如墨汁。
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光線的驟然昏暗,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巨大的烏雲籠罩。不,這濃霧離得太近,不像烏雲,更像是天空忽然塌陷,將整個宇宙的重量都壓下來。
一個渺小的人類,面對如此可怕的浩劫,又能如何應對?
長裙女人發出了最驚恐,也最無助的尖叫:“救命!!!啊啊嗚……”
尖叫聲變成了含混的嗚咽,聽上去有幾分耳熟。
眾人仔細一想,臉色不由煞白。
那是溺在水中的人才能發出的聲音,口腔和鼻腔被灌滿,呼吸不到空氣,只能吐出泡沫。
嗚咽聲還在繼續,濃霧下沉,包裹住女人的腦袋。黑如墨汁的霧氣連光線都無法穿透,眾人更加不可能看清女人的臉。
他們只能看見一具瘦長的身體在掙扎,在趔趄,在掐自己的脖子,在胡亂地揮舞手臂。她的脖頸上不是腦袋,是一大片沒有盡頭的黑霧!
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溺水!不在湖裡,不在河裡,而在天空中!霧氣就是倒懸的湖水與河水。
不!那霧氣更像一隻怪物,把女人的腦袋活活吞噬!
眾人看得呆愣,瞳孔縮得只有針尖大小,身體止不住地發冷,然後劇烈顫抖。
腦袋包裹在霧氣中的女人終於倒下,雙腿不斷抽搐。墨汁一般濃黑的霧氣撲向她的身體,洶湧如潮,亦兇猛如獸。它們無聲無息地鑽入女人的耳朵、眼睛、鼻孔、嘴巴。
女人像一個海綿,源源不斷地吸收著濃霧,瘦弱的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在水裡浸泡了十天的屍體就是她現在這般模樣。
她腦袋一歪,臉正對著別墅大門,呼吸已經斷絕。
她面容發青,雙瞳充血,鼻腔和口腔裡冒出許多細小的白色泡沫,那是淹死之人的特徵。
“啊啊啊啊啊!”俏麗女生終於無法承受這可怖一幕的摧殘,捂臉尖叫。
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