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璞心生憐惜,便同意了。
留下來的菖蒲與青松二人,後者有謝顯之、謝徽之作保,又一向與其他人的小廝相熟,很快就與下人們打成一片。但菖蒲傷勢未好,就被強行拖下病床,與其他人一道被押來謝家,謝顯之很心疼她,立刻讓她休養去了。反正一般的雜活,青松就可以解決。
如今謝顯之向謝慕林、謝謹之兩位弟妹請求幫助,就是因為他本人病弱,而大丫頭菖蒲又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即使還有個青松,也未必能忙得過來。所以,到了謝家大宅後,他可能得向弟妹們借用人手了。
謝慕林與謝謹之當然不會拒絕。
謝顯之見狀鬆了口氣,接著又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不知道父親……對於大妹妹……的東西,又是怎麼想的呢?她人不在家裡,又沒旁人能替她收拾屋子。可她畢竟還是謝家的女兒,總有一天要回來的,總不能把她的東西都給了別人吧?”
謝慕林隱隱好象明白了什麼,笑道:“這事兒好辦,回頭我跟娘說一聲,把大姐姐的私人物品封存起來。到時候大哥想把東西直接送到她手上也行,自己先暫時保管著,以後有機會再還給她也行。反正我和四妹妹都不會貪她的東西。”
謝謹之則道:“我看平南伯府先前給大哥送來的行李裡頭,有不少是從前家裡給大哥做的衣裳,只怕大宅被官兵抄過之後,平南伯府的人已經去光顧過,把……把你們母子三人的東西都收拾過一回了。能剩下來的,都不是什麼要緊東西,又或是不當季的家常舊衣。大哥讓人暫時把這些封存起來就行,大妹妹應該不急著用。最近平南伯府正在辦喪事,咱們家與他家有仇,大哥還是別在這時候找上門去的好。”
謝顯之明白謝謹之這是在為自己著想,心下一暖,微笑道:“二弟放心,我不會犯傻的。”他頓了一頓,“我已遙祭過他一回,就算是全了甥舅的情份。他能利用我對父親下毒手,便再也不是我敬重的長輩了。我不會去他靈前上香,也不會為他的死而難過。他有今日,原也是咎由自取,誰也怪不得。”
謝顯之有這個覺悟就好,謝慕林與謝謹之都很滿意。兄妹三人再說了一會兒的話,便各自散了。謝慕林後來去尋文氏說起謝映慧院中物品的事,還有謝顯之的請求,文氏也十分體諒,不出意外地答應了女兒的提議。
一夜無事。 堵船
謝璞一眼就看到了前方水道三岔口的地方,承恩侯騎著馬站在岸邊,衝著船上的人厲聲喝斥著,而船上的甲板前方,也有個一身孝服的婦人,由丫環攙扶著,背對著謝家人的方向,與承恩侯激烈爭吵中。
從這孝衣婦人身邊的丫頭婆子看,這婦人多半就是平南伯夫人程氏。也不知道她與承恩侯又生出什麼矛盾來,竟然不顧曹家體面,當街就大吵起來。
謝璞招來心腹趙豐年,示意他到前頭去打聽看看,曹家這群人到底在鬧什麼呢?
平南伯死得這麼不光彩,皇帝沒有公佈他的罪名,就是給曹家留臉面了。曹家明明先前低調為他辦了喪事,如今卻又高調張揚地出殯,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停靈三天就出殯……實在不大配得起平南伯府的名號,擺明了就是要喪事從簡的意思了。如今出殯隊伍如此囂張,又有些自相矛盾了。該不會是承恩侯與平南伯夫人之間鬧不和吧?
船隊停止前行,文氏與幾個孩子在後頭也察覺到不對了。很快,他們就聽說了平南伯府的送葬隊伍在前頭堵塞水道的訊息。謝顯之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悄悄掀起了艙內小窗竹簾的一角,但又猶猶豫豫地,不知該不該看清楚些。
謝慕林猜想他是想知道曹氏與謝映慧如何,便暗地裡扯了扯謝徽之的袖角,示意他看謝顯之。
謝徽之聰敏過人,一瞧就想明白長兄的心事了,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