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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淮騁在連續拒接了三個人的示好後,悶頭把桌上的酒喝了大半,然後起身準備出去透透氣,他走出酒吧,在門口的一盞路燈下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挑出一根點燃。
他含著煙,感受著菸草的味道一點點充斥整個口腔,酒精麻痺了大腦和味覺,讓今日的菸草變得有些寡淡,但又聊勝於無,至少煩悶許久的心情還是得到了些許舒緩。
江凱明和陳述知道溫淮騁開始抽菸後都很意外,畢竟溫淮騁在他們心裡五好學生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了。除此之外,溫淮騁的酒量也遠勝於前,從前一杯倒的人,如今江凱明和陳述加在一起都有些喝不過他了。
不瞭解溫淮騁的人都以為是因為他現在的工作應酬多。
但江凱明和陳述卻知道,酒和煙,都只是溫淮騁思念蘇未嶼時的一點慰藉。
溫淮騁吐出一口煙,看著菸圈在眼前聚起又散開,煙霧繚繞間,他恍惚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過來。
溫淮騁落寞地笑了笑,原本只是做夢時才會出現的身影,怎麼現在清醒著也會出現了,難不成他已經思念那個人到都開始有了幻覺嗎?
然而隨著煙霧徹底散去,那個人也越走越近,逐漸清晰起來。
溫淮騁指尖的煙落在地上,看著那個人,紅了眼圈。
半個月前確認了病症的痊癒後,蘇未嶼就開始著手準備回蕪城的事。
他這幾年跟著尾狼做生意也算掙了點小錢,加上大學畢業後做產品研發跟的幾個專案都還算不錯,前前後後掙的錢,除去還尾狼的錢以外,倒還剩餘下不少。
他原本計劃著月底辭職後回蕪城去租個店面,自己開個小的工作室,最好是離東道路近些的。他想著不管溫淮騁現在在哪工作,到了年底總是要回家過年的吧,這樣的話,到時候他就一定能見到溫淮騁。
蘇未嶼想,他不貪心,七年時間太久了,哪怕溫淮騁早就和別人在一起了,他也可以接受,他只是想多看幾眼溫淮騁。
但是在接受那樣的現實前,他還是要去試一試,問一問溫淮騁那時候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蘇未嶼設想過無數種他們重逢時的情景,唯獨沒有這樣一種,在他合夥的酒吧前面,溫淮騁落寞地站在燈下抽著煙。
他突然就後悔了,在看到溫淮騁看向自己時紅了的眼睛時,他就知道,溫淮騁還在等他,他們在過去的七年裡,都在無望而倔強地等待著重逢的這一天。
蘇未嶼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所以他很難過,他讓溫淮騁也經歷了一次這樣的痛苦。
他甚至覺得,也許當時直接找個蹩腳的理由乾淨分手還來得痛快一些,這樣溫淮騁至少不會抱著個微渺的希望,用七年等一個不知生死的人。
至於他自己,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再嘗試回到溫淮騁身邊,只要溫淮騁還需要他,還願意愛他。
但他又慶幸,過往七年裡每一次因為發病陷入自我懷疑自我厭棄的絕望中時,他沒有因為痛苦而選擇放棄生命。那每一次的堅持,換來的結果,並沒有讓他失望。
他戰勝了他內心最深最重的恐懼,得到了一個全新的鮮活的自己,現在的他,是健康的,完整的,並且有著一份自己尚算喜歡又能養活自己的工作,還有餘力和精神和朋友一起經營一家不錯的酒吧。
假如從前的他尚還只能依託溫淮騁的愛來逃避痛苦,七年後的他已經學會把這份愛意轉化為內在自我的力量,去消解那些痛苦。
因此無論從精神生活上還是物質生活上,他想現在的他已經足夠成熟與溫淮騁相配了。
所以當他看到溫淮騁的時候,他沒有遲疑,也沒有後退,他堅定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阿騁,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