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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仍然人聲嘈雜,遠處隱約傳來救護車的鈴聲,但蘇未嶼都注意不到了,他聽著耳邊溫淮騁的喘息聲,緊緊抱住了溫淮騁,只有抱緊這個人,他才會有一種不會再沉溺進血海之中的安全感。
林允死了,自殺的,從五樓跳下來,沒有一點猶豫,當場死亡。
她跳的時候懷裡抱著一本日記本,每一個日期下,只有兩個字:痛苦。日記本里夾了一封信,是她寫給父母的遺書,全信只有幾百字,出現最多的一句話是:你們為什麼要生下我?她在信裡質問她的父母,究竟把她看作什麼。是獲取榮譽滿足他們虛榮心的工具,還是他們完成自我夢想的媒介?
那封信在她墜落後從日記本里散落散落出來,落在了她的手邊,被從她身體裡流出的血染成了紅色。
學校第一時間試圖封鎖這個訊息,但因為林堯的身份實在特殊,不僅是全校出名的優等生,更是入學時的蕪城中考狀元,最終學校沒能壓下這個新聞,於是一時之間蕪城因為這個訊息而鬧得沸沸揚揚,甚至上了省級新聞網。
儘管林堯留下的遺書裡確切表明了自己自殺的原因源於家庭,但事情畢竟發生在學校裡,學校仍然需要負起相應的責任。考慮到這件事情對於其他學生的影響,尤其是高三學生和目睹現場的學生們的心理狀態,學校臨時公告停課兩天。
蘇未嶼後來回憶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恍恍惚惚地像是墜入了一場噩夢之中,只記得混亂的人群裡,在陸續傳來的尖叫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中,溫淮騁始終站在他身邊,攥進了他的手。
那天晚上溫淮騁沒有回家,陪著蘇未嶼回了小公寓,帶著他一起洗漱完後就抱著他上床睡覺。一整晚,他都被溫淮騁緊緊抱在懷裡,溫淮騁輕柔地拍著他的後背,哼著一些他很小的時候才聽到過的兒歌哄他睡覺。
迷迷糊糊睡著時,他好像看到溫淮騁親了親自己的額頭,還在他耳邊說了句“我在這裡。”
夢裡他見到了蘇朝逸,但難得的不是一個血肉模糊的樣子。夢裡蘇朝逸穿著那身領口有些泛黃的白襯衫,溫柔地對著他笑著張開手,他好像又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被蘇朝逸抱進了懷裡轉圈。
而後畫面一轉,抱著他的人變成了溫淮騁,而他也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樣。
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沒有全亮,只透進來一些微弱的光亮。他仍然維持著昨夜入睡時的姿勢,還能聽到耳邊從溫淮騁溫熱的胸膛裡傳來的沉穩而有規律的心跳聲。
他頭往後移了移,仰頭看溫淮騁的臉。
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太好,溫淮騁眼下的黛色有些重,眉頭微微皺著,似是在夢裡也放不下心來。
蘇未嶼於是有輕輕地靠回他胸前,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已經睡不著了,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也讓他有些難受,可他就是捨不得起床,捨不得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
他就那麼閉著眼睛聽著溫淮騁舒緩的呼吸聲和有力的心跳聲,等著溫淮騁醒過來。
儘管蘇未嶼私心希望溫淮騁能多睡一段時間,但長久養成的生物鐘還是讓溫淮騁在早上六點鐘醒了過來。
兩個人按著平日的習慣吃了早餐,溫淮騁拿出手機看了眼,有兩條未讀訊息和一條未接電話,都是沈悠鳶的。昨天晚上溫淮騁打電話回去和沈悠鳶說了晚上住朋友那,但沒說學校那件事,沈悠鳶應該是後來知道了學校發生的那件事,想聯絡溫淮騁問問他的情況。
溫淮騁走到窗邊給沈悠鳶回了個電話報平安,沈悠鳶顯然對他很放心,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臨了告訴他說昨晚上他們班主任在家長群裡通知了今明兩天停課。溫淮騁告訴沈悠鳶自己知道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他走到桌邊,看著沒什麼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