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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命一條。
所以他只是站起身,扔下手裡的抹布,然後二話不說上前拎起那幾個人裡帶頭的黃毛的領子,往外面空地一摔,狠狠往他臉上給了兩拳,直接把人打懵了。
另外兩個人看著這一幕都愣住了,像是沒想到有人敢惹他們,直到被摔在地上的黃毛髮出痛吟聲才反應過來似的,衝上前要對蘇未嶼動手。
然而幾個醉鬼對蘇未嶼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攻擊力,他是打架長大的人,最清楚這些巷道里的老鼠打人的招式,只是前幾日摔車的傷還未好,有些動作做起來難免滯塞,再加上對面畢竟人手多,還是吃了點暗虧,等打跑了這幾個人,自己身上也不免帶上了點小傷。
蘇未嶼看著邊跑邊還不忘記放狠話的幾個人,嗤笑一聲,彎腰把方才打架撞倒的幾把椅子扶正,又回身撿起剛剛扔在盆裡的抹布。
周圍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這一片這樣的事情太常見了,大家也不覺得稀奇,碰上了也就當看戲,只要不整出人命來,沒多少人會真正放在心上。
站在一旁的燒烤攤夫婦腳步躊躇,看著蘇未嶼的眼睛裡盡是為難。
蘇未嶼明白他們是覺得自己太沖動給他們添麻煩了,畢竟原本一頓燒烤幾瓶酒能省去的麻煩,被蘇未嶼這麼一攪和,指不定什麼時候還得遭那些人更過分的報復。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一味地軟弱妥協,便真的能保永遠的太平嗎?
蘇未嶼不覺得。
蘇朝逸的前車之鑑,讓蘇未嶼堅信,懦弱地迎合,只會帶來更壞的結果。
然而此刻看著那兩雙眼睛裡的責怪,他仍然會覺得被刺痛。
就好像他是一個多麼危險的大麻煩。
“不用擔心,他們知道我,要報復也會直接找我。”他丟下這句話後,便回到後面繼續洗碗,不再看那對夫妻的神情。
蘇未嶼看著盆裡滿是油汙的燒烤盤子,想著這個兼職估計是要泡湯了。
有時候他會想著這些年的經歷笑出聲,覺得自己真是夠消極的,爛還爛得挺習慣。
但有時候也會覺得,其實自己還不算太頹廢,他也是有好好學習,好好在生活著的。
而且他的確學得還不錯,不然也不會進得了蕪城一中物化生的實驗班,除了英語實在爛得沒眼看,總體還是過得去的,至於生活,不想死,那就只得活著。
可是這些好的東西從來沒有人看到過,有時候他也會懷疑這麼活著還有沒有意義,但意義這個東西,本身就說不清楚。
抖開手裡的抹布,蘇未嶼一手端起桌上的鐵盤,一手拿抹布在桌上一擦,熟練地讓人看不出
他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人。
他身上揹著太過於沉重的東西,壓滅了他的少年氣,除了一張還有些稚氣的臉,他渾身上下此刻都充斥著一股市井氣,夾雜著一絲頹喪感。
那雙吸引溫淮騁的漂亮雙手在油汙和洗潔劑混合的汙水裡浸染,指腹微微泛白發皺,手背上有條紅痕,是剛剛收拾餐具時不小心被鐵籤劃到的,這會兒也被泡的紅腫起來。
各種食物的味道混雜著縈繞在蘇未嶼的鼻間,讓他有些反胃,他忍不住想起之前的那瓶熱牛奶。
從蘇未嶼八歲以後,就再沒有人給他喝過熱牛奶。
甚至他喝牛奶的次數都乏善可陳。
因為沒有愛他的人,因為沒有錢,因為他也不愛他自己。
燒烤攤的兼職工資是日結的,他從燒烤老闆那裡收好錢,看著燒烤老闆欲言又止,明白自己下次不用再過來了。
已經過了十二點,美食街裡面仍然燈火通明,但人流已經沒有九十點鐘那麼多,這個點來吃東西的,除了下完班路過吃夜宵的,就是一些閒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