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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沈閣老教出來的嫡皇子,眾目睽睽之下與異族男子親暱,孟浪放蕩,怕是秦樓楚館裡的小倌都比不得。”
沈問渠冷冷地瞥了眼孫信正,清黨與孫黨在朝堂上分庭抗禮,也不知道這接風宴的座位是誰定的,竟然將他們二人安排在同一張席位上。
“孫相見多識廣,連小倌都見識過,老夫佩服。”比起竊國的孫信正,放蕩的祝珩都順眼起來了,沈問渠嘲諷一笑,“瞧老夫這腦子,都忘了,孫相你就好在煙柳巷子裡找相好。”
與他的從龍之功不同,孫信正入朝後當了五六年的起居令史,默默無聞,在一場政亂中嶄露頭角,才被慢慢提拔起來。
起居令史掌侍從皇帝,負責記錄其生活舉動。
那時朝野未安,孫信正曾故意裝出沉溺於尋歡作樂的假象,還大張旗鼓的娶了一位妓子,營造出一個耽於享樂的名聲。
有人賄賂他套取皇帝的隱私秘密,他假作同意,轉頭就將一切上報,以表忠心。
後事不表,總之這娶妓子一事沒讓孫信正少被嘲笑,雖然他後來偷偷處理掉了妓子,但這汙點一直留在他身上。
明晰朝中風雲的人知道他是故意作秀,但世人不知,百姓們私下裡還給他取了個外號,青樓情種。
專門在青樓裡留情,娶那些個放蕩妓子的大情種。
孫信正唰的一下黑了臉,他從小小的起居令史成為孫相,敢拿當年之事嘲諷他的人也只有沈問渠了。
“師者,教人做人,能將六殿下教成這樣,看來沈閣老也藏著一顆想做大情種的心。”
他兩人在朝堂上針鋒相對了幾十年,都知道對方的痛處。
沈問渠自問一生清正,可越是清白的人,越忍受不了汙點。
孫信正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袍袖,皮笑肉不笑:“六殿下鍾情於北域蠻族男子,這好男風一事,也不知是不是沈閣老教的。”
“孫信正,休得胡言!”沈問渠本就對這件事慪得慌,聽不得他這種話。
這次鬥嘴佔了上風,孫信正哼笑出聲:“不過是開個玩笑,沈閣老別激動。”
兩人怒目相視,火藥味濃厚。
對面桌子上,祝珩拍拍燕暮寒的胳膊,笑彎了眼眸:“幹得不錯。”
座位是燕暮寒換的,特地將沈問渠和孫信正安排在一起。
燕暮寒還在神遊天外,自從祝珩說了那句話以後,他就渾身不自在,被提到的部位有種鼓脹的感覺,好似真有什麼東西塞在裡面。
其實事情的起因不止是這句話,還有昨晚結束後祝珩躍躍欲試的表情。
“龍陽圖冊上畫了,可以把鈴鐺塞進去。”
那一包袱助興的小玩具裡,有一種叫緬鈴,可以這樣用。
燕暮寒之前惡補過相關的知識,一聽祝珩的話,就想起了緬鈴,嚇得晚上都沒睡好,做了一宿的夢。
夢裡叮叮噹噹,都是鈴鐺的聲音。
雖然祝珩最終沒想玩緬鈴,但那句話也足夠讓燕暮寒頭皮發麻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想了。
如果祝珩想玩,他要怎麼拒絕?
燕暮寒頭疼這件事,連飯都沒心思吃了,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看上去很不好惹。
接風宴上坐主位的是如今的太子,秦翮玉。
有幾位皇子皇女出席,都是祝珩的兄弟姐妹,他一眼掃過去,認出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經在宮宴上欺辱過他的人,如今各個都躲避著他的眼神,努力縮小存在感。
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覺嗎?
祝珩仰起頭,指尖在燕暮寒的掌心裡劃過,撩起一陣癢意。
燕暮寒呼吸一緊,彷彿祝珩撓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