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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目生威,他沒有看著祝珩,反而緊盯著穆離部部主,狠厲的言辭有如刀刃,挑破平靜的氛圍。
彷彿沸騰的油鍋裡進了一滴水,穆離部部主的心裡炸開一陣陣驚懼之意,他被看得頭皮發麻,突然有種穆爾坎已經知道他做了什麼的感覺。
不,絕不可能。
穆離部部主定了定心神:“你一片孝心,老夫人在天之靈定然會很欣慰,那便讓人將這刺客綁起來吧,免得他跑了。”
穆爾坎打量著祝珩,一副病弱的身子骨,如果真的綁起來,恐怕活不到燕暮寒回來。
屆時發了瘋的燕暮寒還不知道會怎麼報復他。
穆爾坎暗自在心裡罵了聲,這病秧子皇子的命可真金貴,克天克地克旁人,出了差池還得他陪葬。
“部主可真會說笑,你是覺得他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嗎?”穆爾坎不屑地嗤了聲,語氣嘲諷,“若他真能逃了,我這北域第一勇士的頭銜也可以讓給別人了。”
“可是——”
穆爾坎不耐煩地拔出刀,低聲喝道:“部主要是覺得有人能與我爭個高下,大可以讓他來試試。”
穆爾勒河養育出血性男兒,容不得挑釁和輕視。
穆爾坎的視線有如鷹隼,一一掃過面前的人:“我一人一刀,在此恭候!”
或低下頭,或移開視線,所有人都不敢和他対視。
笑話,穆爾坎可是王上親封的北域第一勇士,打遍三十六部無敵手,腦袋被門擠了才敢和他交手。
穆離部部主知道他的能耐,正因為找不到能替代他的人,才費盡心思想拉攏他。
“哪裡的事,你可是我們穆離部兒郎憧憬的目標,距離頭七還有好幾日,我只是怕你累壞了身體。”見沒有商量的餘地,穆離部部主不再多費口舌,“既然你要親自處置,那這刺客便交給你,我留下幾個人幫你守靈。”
夜深了,養尊處優的部主還得回去休息,留下了十幾個人守著門口。
說是幫忙,實際還是為了監視。
免了被捆綁,祝珩並沒有多高興,他這一生只跪過德隆帝和太廟裡的牌位,而今在這靈堂屈膝,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滿。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賬只能記在穆離部頭上了。
祝珩悄悄捶了捶腿,抬頭看了眼月亮,弦月寄相思,也不知道燕暮寒那邊的情況如何。
軍營裡的情況不容樂觀。
趕在城門封鎖之前,燕暮寒離開了穆離部,一路縱馬到達軍營。
軍營中架起了火把,一點又一點的火光碟機散了營地的黑暗,在連簇的營火下,集結的號角聲格外清晰。
燕暮寒陰沉著臉,自從離開穆離部,他的表情就沒有變得輕鬆過,一想到祝珩身處龍潭虎穴之中,更恨不得帶兵將穆離部給滅了。
塔木揉了揉眼睛,他最近在伙房裡幫忙,休息的早,此時睡夢半酣,打著哈欠進了隊伍。
誒?
軍師呢?
塔木定睛一看,果然沒有見到祝珩的身影。
周遭的將士們都在小聲議論發生了什麼事,號角聲是有重大事宜才會吹響的,上一次吹起,還是攻打南秦睢陽城的時候,他們的糧草被偷襲燒燬。
塔木心裡惴惴,祝珩就是穩定軍心的人,眼下這種時刻見不到他,很難讓人不去懷疑此事與他有關。
莫不是祝珩出了什麼事?
燕暮寒吩咐天堯與啟閒光清點人數,從昨天開始離開過軍營的人以及向外傳過信的人全都點了出來,由燕暮寒親自審問。
大軍紀律嚴明,沒有擅自離開軍營的人,唯一出去的人只有西里塔帶來的侍從,不知去了哪裡,現在還未回到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