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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的男子冷眼掃過去,金折穆登時失了氣焰,低下頭:“我錯了,我不該吼。”
祝珩看愣了,祝子熹給他介紹道:“你裴伯父身邊的是金伯父,他們兩人是一對。”
東昭相爺裴折終身未娶,傳聞他好男風,有一愛人相知相許。
祝珩聽說過,但沒想到是真的,乖乖叫人:“金伯父。”
“金陵九。”男人冷淡頷首,目光轉瞬又移到了裴折身上,也不顧及其他人在場,直接將人擁入懷中,“他們舅甥倆要敘舊,我們別打擾了。”
言罷,金陵九摟著裴折就上了樓。
直到和祝子熹一起回了房間,祝珩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金折穆是東昭的皇子?”
東昭有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皇子,從小就抱到了相府教養,拜裴折為亞父,乾爹則是女帝穆嬌的義兄。
祝子熹驚詫:“他沒告訴你嗎?”
祝珩僵硬地搖搖頭。
“怪不得。”祝子熹失笑,“我請求裴兄幫忙,他將此事交給了金折穆,讓金折穆救你離開北域,他今日到了客棧後,只說將你帶來了,但是你身邊有燕暮寒的人,無法與我們相見,要尋機會,讓我們等。”
“現在想來,可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誤會倒沒有,只有一場牢獄之災的仇。
金折穆竟記仇至此,想必楚戎也是他的安排,為的就是將自己引來。
祝珩暗罵兩聲,扯開話題:“舅舅,你怎麼會來東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祝子熹嘆了口氣:“阿珩,是舅舅護不住你,才讓你流落北域,你給我送信之後,我就想著離開南秦,德隆帝要冊立新後,我便做了個局,假死脫身。”
他提前吃了假死藥,本想在出宮時製造意外,誰知大皇子因為他阻止立後的事懷恨在心,直接架著車輦衝撞過來,他便將計就計,順勢“死”在了大皇子的車下。
“南秦容不下你,祝家不復存在,離開朝堂,遊歷江湖倒也快活,我就想著脫身之後再去找你。”
祝珩攥緊了拳頭,聲音艱澀:“是我拖累了舅舅。”
祝子熹從來都能全身而退,這麼多年在朝堂上委曲求全,全都是為了他。
“別這麼說,你是我祝家的小郎君,哪裡有什麼拖累,都是舅舅應該做的。”祝子熹說著說著,抬手拭了下眼角,“算一算,我也很久沒有以阿珩的舅舅自稱了。”
他們身處南秦大都,舅甥之間隔著君臣之別,祝珩能喚他一聲舅舅,他卻不能應。
祝珩心中悲苦,抱住了祝子熹:“舅舅無事就好,以後就和阿珩住在一起,舅舅照顧了我二十年,現在換我來照顧你,定不會讓人欺辱你。”
祝子熹拍拍他的背,感慨道:“能看到你無礙就好,眼下你也逃離了北域,今後我們就住在東昭,過平凡日子。”
祝珩一愣:“不行。”
“為何?”
“南秦欠祝家良多,我母后無辜而死,睢陽一役尚有內情,舅舅你平白受苦……凡此種種,珩已決心,要討回公道。”祝珩站起身,目光凜然,“況且除了報仇,我也有私心。”
祝子熹瞥見他腰間的彎刀,不贊同地皺起眉頭:“刀能防身,卻也會傷了自己,那燕暮寒,不是良人。”
“我知道,他就是個瘋子,送我離開時威脅我,讓人監視我,讓我每三日給他寫一封信,還說我若一個月不去找他,他就帶兵來東昭抓我。”
祝子熹臉色難看:“他真當這天下都是北域的疆土了不成?”
當初燕暮寒那封信上寫滿了歪七扭八的字,猖狂地宣稱祝珩是他的人,還叫舅舅,祝子熹氣得不輕,恨不得把這狼崽子給砍成幾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