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然而,當她把手環上吳芝繁的腰時,吳芝繁的喉嚨裡忽然發出水流噴濺的聲音。
引路人早已退後。
嘩啦啦一陣響,吳芝繁竟從喉嚨裡嘔出一股黑水。
顧蓮連忙放開她,臉色蒼白地躲到一旁。
黑水散發出惡臭,像幾百只腐爛的死耗子堆在一起。
嘩啦啦又是一陣響,吳芝繁嘔出更多黑水,然後栽倒在地上。腐臭不堪的水打溼了她凌亂的長髮,染黑了她潔白的睡衣,將她弄得一團狼藉。
她氣若游絲地喘息,臉色白中泛青,眼瞳失去焦距。
引路人銳利的目光掃過走廊,問道:“秦康順和於澤呢?”
“老爺子在睡覺。”顧蓮答道。
“於澤!”吳芝繁忽然驚叫起來,聲音不大,表情卻非常慌亂。
她伸出顫巍巍的手,虛弱無力地扒拉著一旁的房門,焦急地說道:“於澤,於澤在裡面,快救他!”
引路人推開這扇門,往裡看去。
顧蓮在他身後踮起腳尖,然後倒抽一口涼氣。
屋內地板上厚厚覆蓋著一層黑色濃霧,像舞臺上放置的乾冰。濃霧泛起波瀾,緩緩流淌,宛如潭水。一隻胳膊從“潭水”中伸出,五指胡亂地抓撓,企圖找到一根浮木。潭水之下有什麼東西在咕嚕作響,時斷時續。
那是於澤。他躺在地板上,身體被濃霧吞沒。
他明明在房間裡,卻經歷著溺亡的痛苦!
顧蓮急促地說道:“他快淹死了!”
鮑家三兄弟和柳憫君也走過來,站在房門口觀望。沒人進去救於澤。那些霧氣的殺人方式太過詭異,他們抵擋不住。
在此之前,他們預設濃霧進不了別墅,所以才會放心入睡。管家被殺害也是因為她忘了關窗戶,給濃霧可趁之機。但現在,他們忽然意識到,這濃霧根本不受限制。它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殺人於無形!
待在別墅里根本不是安全的做法,反倒是最危險的!引路人的判斷沒有錯!
鮑家三兄弟互相看看,暗自打消了留下找畫的念頭。
引路人邁開長腿進入房間,一步一步蹚過濃霧,抓住於澤的手,將這人拖出來。
濃霧鑽入地板,消失無蹤。
於澤還沒死,只是臉色發青,眼瞳充血。他艱難地翻個身,跪趴在地上,嘩啦啦吐出一大灘黑水。
濃烈刺鼻的腐臭味燻得鮑家三兄弟睜不開眼。
柳憫君捂住鼻子,表情既嫌棄又恐懼。
顧蓮屏住呼吸問道:“你們還好嗎?”
於澤劇烈咳嗽,無法說話。吳芝繁手腳並用,急切地爬向引路人。
引路人步步後退,她連連逼近,試圖尋找庇護。
小男孩氣呼呼地說道:“你好臭~你再靠近哥哥我就殺了你~”
吳芝繁僵住。
顧蓮問道:“你們看見白高朗的鬼魂了嗎?他之前在我房間裡!”
吳芝繁渾身一顫,往旁邊的牆壁靠坐,捂嘴哭喊:“他吻我,黑水順著他的舌頭灌進我嘴裡!嗚嗚嗚……”
這是多麼噁心又恐怖的經歷!
想起那一幕,吳芝繁又想嘔吐,無法承受的恐懼幾乎將她碾碎。
“喬先生,我明天也要跟你一起走!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屋子裡了!這裡有鬼!”吳芝繁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引路人。
引路人不置可否,轉身離開。想走的,他會帶走,想留的他也不勸。
---
翌日,眾人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水,互相攙扶著走進濃霧。
引路人在前帶路,牽著小男孩的手,背影高大從容。
花蕊獨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