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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父久久不語,最後妥協了,“小瑾,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的。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你還太年輕,總是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也總是把別人想得太善良。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也要為自己的事情負責,若是有一天出了什麼事情,就算我是你父親,也幫不了你什麼,你明白嗎?”
白蘇瑾神色一緊,重重點頭。
限於醫院的規定,白父最後只給出了一個簡短的評價,自閉症和did 的症狀都有提及,和白蘇瑾得出的結論差不了太多,除此之外,還做出了精神狀態尚可的判斷,這讓他鬆了口氣。
白蘇瑾沉吟半晌,開口道:“爸,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出於你本身的感覺,文樂……到底是不是滅門案的殺人兇手?”
他不止是在詢問白父對杜文樂的主觀感受,更是在詢問白父根據犯罪心理學所作出的專業判斷。作為相關方面的知名專家,白父給出的結論,即使是對警方,也有著極其重要的參考價值。所以,在等待白父開口的時候,白蘇瑾有些難以壓抑心裡的緊張。
白父猶豫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你的這個病人,即使對我來講,也是一個大難題啊……不過,如果只是讓我做出一個直觀評價的話,那我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否定的……白蘇瑾驟然鬆了口氣,心裡覺得輕快了不少。不管怎麼樣,至少自己的父親做出了和自己一樣的判斷,這讓他的心思堅定了不少。
“爸,謝謝你。”白蘇瑾發自內心的說。
“你只要不給我惹麻煩,我就好過多了。”
“瞧您這話說的,我從小到大都很聽話的,什麼時候給您惹過麻煩?”白蘇瑾笑了,站起身來往門外走。
“我看你就快把這二十多年的禍都給我闖出來了。”白父哼了一聲,眼看著兒子要走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趕忙出聲叫住他,“對了,小瑾,記得去跟葉翎做下交接啊,別光琢磨你那點事兒,把正事耽誤了。”
“交接?”白蘇瑾一愣,心裡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我和葉翎……要交接什麼?”
白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你那個小病人嗎?葉翎是負責接替你工作的新的主治醫生,今天早上剛剛決定的,怎麼,你還不知道?”
白蘇瑾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腦袋裡面轟鳴一片,眼前驟然閃過杜文樂身上,那些用無數道傷痕組成的歪歪扭扭的“葉翎”兩字。
白父還沒說完,仍然在感慨著,“葉翎還真是個好孩子。大概是怕你擔心那個小病人吧,不顧自己手上還有好幾個病人,主動擔下了主治醫生的工作,說是這樣你會比較放心。我想想也是,畢竟你們倆的關係不一般……”
接下來,白父還說了不少前衛開放的“新銳父親”言論,對兒子的性取向表現出難得的開明和包容,甚至還叮囑了半天,讓白蘇瑾在醫院裡注意一點,在一起可以,但是也別太囂張了……
白父說了什麼,白蘇瑾一句都沒聽進去。他搖搖晃晃的出了辦公室的門,心裡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沉甸甸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葉翎根本就不喜歡杜文樂,甚至是巴不得他快點定罪量刑,為什麼又會改變態度,主動接下來主治醫生的工作?而這件事,他又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
是像他說的那樣,不想讓自己擔心?還是說……另外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最親密的枕邊人,突然變得像是一個披著假面的陌生人,你不知道他的心裡想著什麼,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他的言語和行動不一致,像是在隱瞞著什麼重要而可怕的東西……
懷疑,從一顆小小的種子開始種下,漸漸生根發芽,成長為參天大樹。
白蘇瑾心裡很混亂,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