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愛嗎!”宋嘉榮很想不顧一切的喊出這句話,可是話臨近嘴邊,她又認為沒有必要。
他不在意她,不喜歡她,厭惡她,又怎麼可能會把後位給她。
一直以來都是她當局者迷,不知道一個人溫柔得哪怕不愛,也不會同其他男人那樣聲嘶力竭的把不愛,厭惡擺在臉上。
“妾身懂了,妾身告退。”行了個宮規的宋嘉榮垂下眼簾,失魂落魄的離開。
她單薄的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蕭瑟又孤寂。
好像她這一走,便再也不會回來了,也令裴珩的心臟絲絲抽疼。
直到她瘦弱的影子徹底被黑夜吞噬,他才敢放縱自己抬起頭,視線落在她走過的那條路上。
剛才她想要和自己說什麼,又知道了什麼。
今晚上的月亮是柔和靜謐無聲的,緩緩的流淌著一地銀綢。
離開甘泉宮的宋嘉榮忽然發現天下之大,竟沒有一處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一直以來的目標是成為他的女人,他的皇后,獲得他的愛,可當失去這個目標後,她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連生的念頭一同隨著對他的愛意煙消雲散。
渾渾噩噩來到河邊,看著水中屬於自己的倒影。
兩頰消瘦,臉色蒼白,失去了希冀的眼睛變得呆滯無光,又透著一片死灰的意冷。
淚水從臉頰滑落的宋嘉榮後悔了,如果當年的他沒有來到小院躲雨,意外發現櫃子裡的她,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的錯誤。
她會安靜的待在狹小漆黑的櫃子裡一點點的等著母親,父親來接她下去一家團圓,也不會明知他不愛我,仍飛蛾撲火般想要祈求他的愛。
也不會目睹他原本對她的好會全無保留,甚至只多不少的給了另一個女人。
她以為自己擁有的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偏愛,到頭來卻殘忍地告訴她,那不過是他自小教養所至,如果他遇到的是另一個人,只要那個人是太傅的女兒,也肯定會待她那麼好。
所以她從來不是特殊的,更不是唯一。
她不該貪心的妄圖神明會愛上她,她就應該死在五歲那年,那個草飛螢長,杏花垂垂的春日。
“你這宮人怎麼做事的,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一個宮人見她還在河邊發呆,以為她是想要偷懶,連拖帶拉著她往停靠在河邊的畫舫中。
原來今夜在船上舉辦宴會,宴會的主人公分別是年輕的帝王,以及倍受寵愛的賢妃。
他們兩人站在一塊兒,就像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宋嘉榮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那麼的清醒。
她拼盡全力都夠不著的人,總能輕易的為別人彎腰。
不是值不值得,配不配,而是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是錦繡畫作上的一抹汙點,見之憎惡,望之作嘔。
原來有些人,有些事跳出了自己偏執的怪圈,才會看明白。
“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點過去伺候娘娘。”有宮人不滿的推了不動的宋嘉榮一把。
宋嘉榮一個不穩往前踉蹌摔去,離她最近的裴珩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在她快要摔過來時,下意識的要過去扶住她。
又擔心是她使出的小伎倆,竟是忍著發癢的喉嚨閉上眼,任由她往前摔去。
衣鬢香影,燈影闌珊的宴會中,摔倒在地上的她顯得是如此的突兀,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