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吃飯的時候都很安靜,唯有筷子偶爾碰到碗沿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宋嘉榮因為做了心虛的壞事,吃飯的時候都是一顆米一顆米往嘴裡塞,整一個心不在焉。
“這道藕泥丸子不錯,你嘗下。”裴珩說著,用白瓷勺舀起一顆放進她碗裡。
他看出她胃口不佳,卻不會說出哪怕她不餓,多多少少也要吃點,而是吩咐宮人去給她做幾道她素日裡愛吃的菜色。
當白米飯裡突兀的出現一顆炸得金黃酥脆的藕泥丸子,以為他發現了的情緒瞬間攀爬到了頂峰,握著筷子的手指顫抖得握都握不住。
緊張,害怕,惶恐等多種情緒疊加在一起的宋嘉榮努力穩著手,不讓他看出端倪的倒上一杯青梅酒遞過去,尾音泛著顫意,“珩哥哥,假如我做了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會原諒你。”裴珩不疑有她的接過青梅酒,仰頭飲下。
原來酒香濃郁,口感清甜的青梅酒也能變得又苦又澀,還難以下嚥。
她是恩師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也是由他一手教養大的小姑娘。
他們之間的關係只能是兄妹,也止步於兄妹。
“只是妹妹嗎………”掩在袖袍下,骨指攥得近乎崩斷的宋嘉榮幾乎帶著哀求的呢喃,既是在問他,又像是在質問自己。
她的最後一絲期待也在他一聲所謂的“妹妹”中徹底崩潰。
因為她想做的從來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女人,他唯一的明媒正娶的皇后啊!
“可是珩哥哥,我們並不是真的兄妹啊。”容色嬌豔的女人抬起淚花漣漣的杏眸,鼻尖泛紅的質問他,無端讓裴珩的心難受得緊緊揪成一塊。
他張了張嘴有心想要說些話安慰她,否認她,喉嚨卻像被澀梅子哽住,握著白瓷酒杯的骨指無意識捏緊了力度。
一開始做出決定的不是他自己嗎?臨到最後為何還要心軟的給她希望,也給自己與日增加的貪慾尋找藉口。
如此虛偽,如此小人。
“對不起。”良久,他才聽見自己嗓音乾啞發澀的說。
“珩哥哥,你別動。”宋嘉榮身體前傾著朝他靠近,寬大的雲紗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白嫩的手腕。
她身上好聞的馨香傳入裴珩鼻尖,殿內清冷孤傲的梅香混合著清新的青梅酒香,連人都跟著醉上幾分。
隨著她的靠近,裴珩不自覺握住了她消瘦得過於纖細的手腕,緊緊扣在掌心。
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刻,宋嘉榮的心尖都跟著顫了顫,她不知道珩哥哥是什麼意思。
只知道她的一顆心正在瘋狂跳動,兩條腿因羞恥而發軟,生怕她下藥的事情被發現了。
屆時珩哥哥會怎麼看她,又會怎麼想她。
他一直教導她為人之本,哪怕做不成世人眼中風光霽月的君子,也萬不可墮落到使用小人的慼慼手段。
“…珩…珩哥哥……”喉嚨發緊的宋嘉榮忍著莫大的羞赧想著要把手抽回來,卻發現他握的力度極大,青白瓷鴨香爐裡燻的梅花香也開始變得繾繾曖昧。
男人的氣息不似他本人清冷,反倒是熾熱滾燙又強勢的,正一寸寸的掠奪她周身的所有空氣。
“狸奴……”裴珩的目光專注而認真的落在她的臉上,彷彿是在看世間最為珍貴的珍寶,隨後緩緩的朝她靠近,低下頭,輕吻上她的唇。
因為一個吻,宋嘉榮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呆呆得忘記了反應,眼眶裡熱熱的,有什麼洶湧的情緒要奔湧而出。
周遭的一切都在離她遠去,她僅能感受到的男人滾燙的氣息把她徹底包圍,落在唇上的溫熱觸感,以及那雙看向她時,專注又溫柔的眼睛。
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