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衛聽春拉著他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說,“我還有五十三年,你若一晌貪歡傷了根本,剩下的那麼多年,我與誰度?”
手背上的溫熱柔軟,讓薛盈有些晃神。
衛聽春拉著薛盈起身,溫聲道:“我們去睡吧,很晚了。”
“你晚上正經藥吃了嗎?不是那種傷身的,是陳太醫給你開的正經藥。”
“吃了。”
“晚飯吃了嗎?”
“吃了。”
“洗漱了嗎?”
“洗漱了。”
衛聽春拉著薛盈到了床邊,而後手腕一甩,便將毫無防備的薛盈甩到跌坐在床上。
衛聽春直接一撩衣袍,單膝跪在床榻邊上,長腿一跨,就騎在了薛盈腰上。
而後低頭傾身道:“小盈盈,愛侶之間,除了床笫之歡,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呢。”
“進去也不是隻有一種方式。”
她的眼神一寸寸描摹薛盈的模樣,薛盈真的就像是一張任人潑墨的白紙。
她低下頭,親吻他的眉心。
拉過他的手,抱著自己傾身。
她當然能感知到薛盈的不安,這種不安不只薛盈有,她自己的也絲毫不比薛盈少多少。
她哄薛盈放棄了男主身份,跟她做一個普通人,薛盈不僅絲毫沒有猶豫,甚至比她還要急切。
衛聽春心中痠軟溫熱,這對她來說,擁有的不只是一個伴侶,而是一個家人。
薛盈又比她小了那麼多,從今往後,衛聽春都會好好地保護他,讓他和自己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因此這一晚上,衛聽春都在安撫薛盈,用混著熱息貼在耳邊的軟語,用雙手,用唇齒。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又好像什麼都做了。
薛盈整個晚上都閉著眼睛,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似乎都脫離開來,扭曲糾纏成虯結的樹藤,紮根進地底後又拔地而起,轉眼長成亭亭如蓋的大樹,所有的葉片,全都向著衛聽春生長而去。
他從生來便不被疼愛的靈魂,他缺失的擁抱親吻和溫柔,似乎都在這一夜被補足。
薛盈近乎溺斃在這一場如同暴雨一樣盛大熱烈的親近之中。他像一株乾渴瀕死的禾苗,驟然飽水,整個人都被沒頂。
他每一條經年不愈的傷疤,每一寸他自己未曾探索過的肌膚,都被衛聽春用柔軟的唇瓣丈量過。
幾丈身軀,他曾覺得一身高無法抹去的疤痕和汙濁印記,那些曾經代表著他不討喜,被人厭惡恨死的瘡口,都變成了衛聽春鍾愛的標誌。
衛聽春在他身邊睡著的時候,他仰著頭看著床幔頂上,不敢閉眼,生怕這是一場夢。
而衛聽春的手臂始終環著薛盈的腰身,睡得非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