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哈哈哈哈……”
薛毅聞言眼中驚懼入骨,氣得整個人呼哧呼哧地喘。
薛盈又道:“別生氣……氣血攻心死得更快。”
他笑了片刻,臉上的笑意又收了個乾乾淨淨。
他推開薛毅,冷冷道:“你敢動她,你就去死。”
“你也……會死。”薛毅趴在地上,又嘔出一口血。
薛盈聞言頓了一下,而後像一條瀕死的,苟延殘喘的狗,在嚥氣之際又被人踹了一腳一樣。
薛毅今晚說的所有惡毒之言,都抵不上這一句對他的傷害大。
他趴在桌子上,又去夠那個點心,身上錦袍被湯水汙濁,鮮血自口鼻滴落,似點點盛放紅梅。
他說:“她不會再理我了。”他知道的。
他用了整整數日的時間,才想通,他當夜說的,到底是什麼渾話,做的又是什麼事情。
他褻瀆了他的神明。
他的神明不會再眷顧他了……
薛盈把點心送到唇邊,眼神都開始渙散,淚水滑落到腮邊,他輕聲說:“我還活著,做什麼呢……”
五穿
“來人, 來人!”
薛毅終於撐不住了,他意識到薛盈絕不會給他解藥,一邊口吐鮮血, 一邊對著外面叫喊。
但與此同時, 外面響起了打鬥聲, 很快便有人衝了進來。
來人手持長刀,刀身被鮮血染紅, 一身衣裙也是半身浴血, 連面頰之上都沾染了不少。
眉目霜冷氣勢凜冽,身邊跟著幾個著裝統一的黑衣人, 徑直提刀進門。
門口躺著好幾個護衛, 鮮血自長階漫延向下, 粘稠殷紅。
薛毅以為是自己的人進來了,他癱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 結果驚得又嘔出了一口血。
來人不是他的人, 竟是本來應該被關在青綠山莊的那個庶女。
她似一柄開刃的利劍,又如復仇的惡煞修羅, 哪有半點之前被束縛在床,瘋癲柔弱的模樣?
進門之後, 她霜冷的視線刮過地上半死不活的薛毅, 定在薛盈身上之後,表情驟變。
染血的長刀跌落在地, 衛聽春幾乎是向薛盈飛撲過去。
“薛盈!”
薛盈垂頭坐在桌子邊上, 面如金紙, 口鼻鮮血滴滴答答,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衛聽春抱住薛盈, 摸了一下他的脈搏,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簡直像是一腳踩空,腦子嗡地一聲,登時就空了。
他連體溫都冷了,衛聽春看著薛盈口鼻溢位的黑血,立即明白,他是中了毒。
“你們帶來了的太醫呢,快去帶過來!”
衛聽春對著跟她一起殺進來的幾個黑衣人吼道。
薛盈軟倒在她的懷中,衛聽春將他的頭挪到側面躺著,免得他被自己的血嗆到。
這時候大皇子薛毅的人也已經趕到,把驚懼加上中毒也已經昏死過去的薛毅,飛快抬出去救治。
很快薛盈的御用醫師被帶過來,但是他看到薛盈之後,還未等上前,便驚得踉蹌了一下,揹著的藥箱直接砸在地上,他更是連滾帶爬地上前。
他抓著薛盈的手摸脈,但是他一動,薛盈的掌心一鬆,裡面滾落出一塊浸滿鮮血的山楂糕。
衛聽春看了後眼中又是一顫,緊緊咬住了牙。
“狀況如何?”衛聽春急急地問正在扒薛盈眼睛的陳太醫。
陳太醫抖著唇和鬍子,向來沉穩持重的人,竟然在回手去抓箱子取針時,雙手都在顫。
他不敢回衛聽春的話,更不敢耽擱片刻。
衛聽春的心臟簡直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疼痛悶悶地從胸腔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