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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聽春沉默了片刻,嘖了一聲道:“為了一頭驢。”
衛聽春說完了自己忍不住笑起來,愉悅隨著靈魂的震顫,胸腔的震動,傳遞給了薛盈,薛盈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笑了一會兒,衛聽春說:“還是你孃的愛恨情仇聽起來高階一點。”
薛盈沉默了一會兒說:“也不高階,慶嬪表面被強奪,實際上是她知道了情郎大勢已去,蓄意引誘。”
薛盈聲音陰冷,“引誘之後,皇帝要她弄死她的好情郎,她那情郎明知她的心思自投羅網,被弄死的時候叫了一聲桃娘,就都沒有掙扎了,她知道後就瘋了一樣開始恨皇帝。”
薛盈說:“一對賤人,不如一頭驢高階。”
衛聽春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慶嬪臨死的時候,發瘋說的。”
那個女人把一生的悔恨愛憎全都傾覆在薛盈身上,恨極了他,是因為他活著,就在證實著她當初的卑劣和背叛。
她想把薛盈殺了,覺得殺了薛盈就乾淨了。
她的情郎就能原諒她了,但是偏偏是因為她臨死對薛盈的毒殺,卻在皇帝那裡保了薛盈一命。
皇帝總覺得虎毒不食子,慶嬪那麼愛他皇弟,肯定不捨得殺死他們兩個的孩子,所以慶嬪的歹毒救了薛盈一命。
她用死和瘋狂,暫時抹去了皇帝對薛盈血脈的懷疑。
不過那些都已是過去的事情了,薛盈不是故作淡然,而是慶嬪對他是真的不痛不癢。
可這架不住衛聽春心疼他。
抱著又疼了好一會兒,扶著他躺下,又打了冷水過來,給他降溫。
既然是舊疾,那冒險去縣城就沒有必要,現在要殺薛盈的人還是很多。
衛聽春給薛盈降溫,坐在床邊問:“你每次舊疾復發,用什麼藥,可還記得,我去給你找來。”
她一個人進城沒事兒。
薛盈半晌沒啃聲。
衛聽春“嗯?”了一聲催促。
薛盈才說:“不用藥,雪裡躺一夜就好了。”
衛聽春:“你……”
是想讓她心疼死嗎?
薛盈攥住了衛聽春給他冷敷的手腕,笑了下說:“逗你的。”
衛聽春卻知道,肯定是真的。
他生志不堅,為了脫離夢境,刀抹脖子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
而且關於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這件事,也有待商榷。
衛聽春又想怪他,又捨不得。
無奈嘆息一聲。
問道:“餓不餓?我去給你熱一點米粥吧。”
薛盈卻不放開衛聽春。
衛聽春無奈:“我不走,就在廚房燒火。”
薛盈抿了抿唇,低聲道:“那我也去,我還沒見過燒火。”
衛聽春:“……”
然後她就帶著一個燒到三十八九度的小尾巴,頎長寬闊的身軀大馬金刀蹲在灶臺邊上,給薛盈熱米粥。
還沒熱好,薛盈就貼著她後背,坐在小馬凳上睡著了。
四穿
衛聽春把薛盈抱著送回床上, 用被子給他裹嚴實了,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睡得臉蛋紅撲撲的還挺實。這才繼續去廚房給他弄吃的。
米粥弄好了, 就在鍋裡熱著, 衛聽春坐在床邊上繼續給薛盈擰毛巾降溫, 他睡得挺沉的,大概是因為心中惦記的事情終於放下了, 他沒有再做噩夢, 也沒有驚醒。
等到老夫妻回來的時候,薛盈的溫度也下去了。
“雲大娘, 我今天要走, 但是我弟弟身體又反覆發熱, 他倔,不肯挪動,我們還得在你們這裡打擾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