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胳膊腿。”
薛盈把銅製的肥馬像放在桌子上,方便衛聽春取用,甚至還蹲下,抬頭看她道:“我蹲下,你比較好發力。”
他表情極其認真,認真到他那雙向來死水一樣的眸子,都彷彿因為期待被砸死,透出了一點光亮。
衛聽春抓著茶杯盞人都傻了,從一種崩潰進入到了另一種崩潰之中。
她在薛盈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薛盈等了片刻,自下而上看著她,神情是那麼專注。
可是誰會認真地教對方怎麼殺死自己?這……瘋了嗎!
衛聽春下意識又後退了一步,她甚至把茶盞都放下了。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自衛聽春穿越過來之後,她第一次如此認真且專注地注視著對方。
沉默和死寂在蔓延,最後還是薛盈先開口,他問她:“你還是捨不得我死,對不對?”
像那些年,那些次一樣。
薛盈慢慢起身,垂眸看著地上片刻,面上的那點笑意都蒸發乾淨了。
他又抬起頭,看著衛聽春,察覺到了衛聽春的害怕。主動後退了幾步,指了指床,說道:“床邊有洗漱用具,你自行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衛聽春本來在揣測薛盈的用心,揣測他方才到底是真想要自己砸死他,還是隻是在嚇唬她,唬她就範。
但是薛盈一路退到了長榻邊上,彷彿剛才興奮得發瘋一般拉著她,給她展示著滿屋子的奢華貢品,要把一切都給她、說喜歡她、要享用她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衛聽春沒動,始終站在那裡警惕著。
薛盈坐回長榻上,也不再看衛聽春,他不想嚇到她的,但是他等了太久了……無望的等待比求死不得還要難熬。
她突然出現,還是在七月十五這樣鬼門大開的回魂夜出現,他太高興了,無論她是來帶自己走,還是……,都足以讓他發狂。
他沒控制住自己。
薛盈坐在長榻之上,手指在持續發抖,指尖還殘留著在她右手上摸到的疤痕的觸感,那是他銘記於心了十幾年的形狀。
是她!
是她啊……
她真的又來了。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她輕易離開,除非……除非她帶走他。
薛盈壓抑著內心山火爆發一樣的情緒,端坐在長榻上半晌,餘光一直在關注著衛聽春的動靜。
她沒動。
真被嚇著了……他以後一定會收斂一點的。
她喜歡乖乖的人,他一不小心忘了偽裝。
薛盈頓了片刻,目光看到了地上的避火圖,他彎腰又重新撿起來,回到長榻上斜倚著,繼續安安靜靜翻看。
衛聽春本來都有一點放鬆了,但是看到了薛盈把避火圖撿起來又看上了,她後脊的汗毛再度炸了起來。
屋子裡瀰漫著死一樣的寂靜。只有兩個人此起彼伏的輕淺呼吸,薛盈始終保持著那一個姿勢,像她剛剛進屋給他送茶那樣,漫不經心地倚著,垂眸看著避火圖,但是卻像是一尊雕像,燈都爆了一次芯,他也沒有翻一頁。
有那麼好看嗎那頁?
或者……他根本就沒在看,只是在做一個樣子。
衛聽春把心中這荒謬的想法揮去,薛盈已經長大了,他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她不能在再為他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了。
她現在自身難保,就別去替別人找藉口了!
衛聽春繼續思索對策,薛盈也一直倚在長榻上。
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到後半夜衛聽春實在是站不住了,走到桌邊坐下了。
她不敢去睡床。
她要真的一個不慎被薛盈睡了……那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