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竇米的哭聲把他拉了回來。
竇驚瀾瞳孔聚焦,伸出沾血的手去摸竇米的頭髮。
她衣服完好。
那是唯一一件萬幸的事。
從那之後,他們從次臥住進了雜物間。
從那以後,他們開始存錢、擠時間、四處奔走、累到嘔吐,就為了尋找自己的安身之地。
從那以後,只要男人在家,竇驚瀾一定會在深夜出現在男人的臥室,確認他睡著,再回到床上。
只有這時,竇米聽到他回下鋪的聲響,年紀輕輕就有的神經衰弱才緩慢寂靜下來,能讓她有個好夢。
他們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三歲。
重複咀嚼口香糖的枯燥口感讓竇驚瀾回神,他低頭看向單詞書,挑了一個背。
口中噙著的那枚口香糖已經失去它酸甜的味道,但把他從記憶里拉了出來。
現在,除了竇米,有第二個能讓他從記憶裡脫身的東西了。
少年把口香糖吐進紙巾裡,裹好,放進垃圾桶。
竇驚瀾突然很想要江汜拿走的那張糖紙。
門從裡面被敲了兩下。
「哥,我好了。」
竇驚瀾嗯了一聲,開啟門鎖走進屋子,拿起毛巾,給妹妹擦頭髮。
竇米很快記完今天的帳,放下帳本說:「哥,我要剪頭髮,能給我找一把剪子嗎。」
竇驚瀾給她擦頭髮的手輕微一頓,說。
「好。」
他們所知的最簡單的一條增長實力的方法,就是……
減少你的弱點,抽掉你的短板。
有餘力則反擊,無餘力則遠離。
江汜回到家時,江沚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給媽媽蓋了一條薄毯。
這是在市中心鬧中取靜的公寓,和江汜的學校捱得很近,和江沚領導專案的研究所離得很遠。
她的通勤時間每天至少兩個小時,偶爾堵車的話會三個小時及以上。
江汜知道自己媽媽最近在搞一項大工程,情緒不太穩定,又忙又累。
他大方地單方面原諒了她。
「去哪裡了?」
江汜躡手躡腳想溜回房間,被沙發上突然出聲的人嚇了一跳。
「江女士你醒了啊?」
江沚撐著腦袋坐起來:「趁我還清醒的時候從實招來。」
她雙指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隔空點了一下江汜的眼睛:「看看我們家寶貝冬天大半夜忙活了點兒什麼,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江汜走回來給她按太陽穴:「哪兒能啊,人家看不上我,嫌我幼稚。」
江沚樂了:「還記著上次宴會義正言辭拒絕你邀舞的那個小姑娘呢?」
江汜:「沒,早忘了長什麼樣了,但是拒絕我的樣子真的很靚仔。」
江沚眼角的笑紋沒消失過:「那去哪裡了?」
江汜說:「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去找他玩了。」
江沚:「彪弟告訴我你三點多就出門了,現在快八點,就算上學也該放學了。他住的很遠嗎?」
江汜:「嗯,他和我不是一個初中的吧……應該。」
江沚更樂了:「怎麼還應該?」
江汜:「不知道,就是看對眼了就交了個朋友,我挺開心的。」
江沚和她的活寶兒子說幾句話,人都神清氣爽了:「學習好嗎?人怎麼樣?班裡考第幾啊?」
江女士此人也不能免俗。
江汜:「查戶口呢江女士?反正成績挺好的。他味道偶爾有點刺痛,是不是和我一樣會分化成個alpha。」
江沚:「有些發育早的a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