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想繼續聽,但一般都會被彪叔帶走,久而久之他就不會去聽了。
每次爸爸吵完架,臨走都會問他想要什麼。而接受良好教育的江汜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那要求通常是個玩具。
船模、車模、或者球星的帽子。
那些禮物會被他收起來。
他喜歡的、他所愛的,都在一個恰到好處的高度。
需要什麼買什麼,就像手錶,至於別的消遣,有意義了很好,沒有意義倒也無所謂。
江汜恍惚了一下。
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
初二八班。
江汜站在班門口,看到門口的桌子上有一張表,於是湊過去和家長們一起看。
班主任老師看他眼生,問:「同學,你家長呢?在這裡幹什麼,看你眼生,不是我們班的吧?」
江汜撓撓頭:「我來替人開家長會的,竇驚瀾是我表哥。」
班主任驚訝道:「弟弟來啊,第一次見呢,來這邊簽字吧。」
他對竇驚瀾的狀況似乎很瞭解。
江汜想起竇驚瀾每週上兩天課的例外,想必也是這個老師批准的,於是放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江汜兩個字就跟在列印的宋體竇驚瀾三個字後面,很漂亮的楷書。
班主任誇讚道:「字很漂亮。」
江汜呲牙一笑:「謝謝您。」
他還想問點東西,班主任已經和他後面的家長聊了起來,示意自己先進去。
江汜身後傳來軟墊和地磕碰的聲音。
他下意識回頭,看到在陽臺磕黑板擦上麵粉筆灰的竇驚瀾。
江汜一看到人,眼睛立刻亮了,下意識想靠近,被竇驚瀾制止:「別過來,都是粉筆灰。」
竇驚瀾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露出灰色毛衣的領子。毛衣有點呲毛,洗多了,但不影響他清俊的帥氣。
江汜站得遠了點,陰霾的心情被一掃而空:「為什麼在磕黑板擦?」
竇驚瀾好脾氣地說:「今天我值日。」
江汜:「值日?」
路過的男生介面道:「值日就是寫課表、擦黑板、給講臺打掃衛生。」
江汜恍然大悟的表情把男孩兒逗笑了。
「哪兒來的大熊貓,不知道值日?你們學校不用值日嗎?」
他們學校確實不用值日,但江汜沒開口,求助地看了竇驚瀾一眼。
竇驚瀾不知道自己怎麼看懂的,但他就是看懂了,介面:「別開我弟玩笑。」
他熟稔的語氣像真的在介紹自己的家人。
江汜看著他,突然發現,這人並不像他給自己的第一印象。
脆弱易折,卻依然頑抗的堅韌。
男生驚訝地挑眉,視線在他倆之間轉了一圈:「你弟?長得真帥,就是不太像你。」
竇驚瀾:「表弟。」
男生充耳不聞,很快又感慨道:「長這麼帥,肯定和你哥一樣渣了不少妹妹吧?」
江汜被拍完粉筆灰的竇驚瀾拉住往班裡帶:「他跟誰都這麼說,別理他。」
江汜和他暗地裡較了會兒勁兒,腳沾在地上就是不走,固執地好奇:「你渣了誰?」
竇驚瀾見拉不動人,只好放棄,重申:「他瞎說的。」
男生掰著指頭,一副損友架勢:「不多不多,也就前後拒絕了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個女生的告白吧?」
他朝自己身後的方向努努嘴:「外面走廊可難拖了,但我們班人拖的最積極,知道為啥嗎,因為可以碰到值日出來磕板擦的竇驚瀾。」
江汜被他逗樂了:「拒絕當然可以理解,不然也不能全都答應啊。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