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就知道了。」竇驚瀾把東西放下,「米米,飯好沒?」
竇米:「你聞聞,湯還在裡面燉著呢,剛好。」
竇驚瀾脫下外套去廚房。
江汜也跟過去幫忙。
是排骨湯,一進廚房味道撲面而來,鮮香無比,感官都打通了似的。
雪越下越大。
江汜喝了一口排骨湯,從落地窗往外看,一片夜燈點點,光帶綴連,玻璃上倒映出自己安心的臉。
晚上睡前,竇驚瀾把那個袋子遞給了他:「送你。」
江汜接過來:「這是什麼?……啊,筆記本。」
皮革的,手感很好,涼涼滑滑的,搭扣聲很清脆。
竇驚瀾:「以前的記不得,現在的就接著寫下去吧,看你那本要用完了。」
江汜看著他,微微笑起來:「好。」
因為收到禮物,江汜開心很多,話也跟著多起來,竇驚瀾關掉頂燈之後,他就著夜燈的光亮嘆氣:「是真的想不起來……」
竇驚瀾安靜地聽著。
江汜借著夜燈看到他歪過身體的輪廓,知道他在聽:「什麼都不記得了。初中之前的朋友之類的,我現在想,江女士初中特意把我送到這個學校來,是不是因為這裡不會碰到我的小學同學。」
很有可能。
竇驚瀾看著他茫然的目光,輕聲說:「現在你有不會洗衣服的理由了。」
江汜據理力爭:「我怎麼了,我不過是把衣服染色了,我又沒洗裂!」
竇驚瀾笑著說:「我是不是該替窗簾謝謝你?」
江汜給了他一下:「那、那還是不必了。」
窗簾被江汜洗壞之後,他們特意聯絡廠家重新送來一個,但因為是德國的廠商,運過來需要時間。
現在客廳沒有窗簾,遇到晴朗的冬天,客廳大亮,羊毛地毯又吸熱,到了中午甚至會熱。
江汜小動作很多,看他不再問,歪到他肩膀上說:「你會經常想爸媽嗎?」
竇驚瀾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怎麼想。」
江汜有些驚訝:「為什麼?」
竇驚瀾靠著他。
江汜的頭髮柔軟而溫暖,和他靠在一起的時候,竇驚瀾總是心安。
「因為都已經不在了……除了祭日掃墓,別的時間想得太多,會很難過,可我還要活下去。」
江汜輕輕抓住他的手,被他反手握緊了。
竇驚瀾問:「你不是很想阿姨嗎,那怎麼不早點回去。」
江汜枕著他,看向窗簾。
臥室的窗簾逃過一劫,他洗壞的是客廳那個。所以窗簾依然遮光,這樣看,他只能看到黑灰色的窗簾布。
「我不敢。」
「我很怕她,不知道為什麼。」
江汜繼續說下去:「她從不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只告訴我要完成什麼,只告訴我我該做什麼,然後在合適的時候驗收……就像她告訴我我很聰明,我應該成績很好,但我只想和她說我不知道。」
竇驚瀾:「這就是為什麼不願意考第一?」
江汜:「差不多吧。我什麼都不記得,她什麼也不解釋,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考第一是什麼簡單事嗎?」
他自己問,又自己圓上了。
「不是啊,根本就是盲目自信!」
竇驚瀾笑著問:「那叔叔呢?」
江汜:「頂多算給我錢的人,他什麼也不管吧,在我印象裡我沒見過他幾次,總喜歡套近乎,我就順著他說話,他和江女士關係一直不太好。」
竇驚瀾:「你好像沒叫過她媽媽。」
江汜:「嗯。她不讓,我都私下叫,不知道為什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