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確實,要是真結了果子,就算他立個牌子寫噴灑過農藥,也還是擋不住我把這玩意兒摘來吃。」
說著說著覺得自己像個猴兒。
竇驚瀾看他心情很好,問:「今天的電工怎麼樣?」
「挺好的啊,不難,」江汜站起來,「豆包,說牛還是你牛,跨專業的神,壓的大題全中了,我沒一個不會寫的,不考八十我給你跪下,真的。」
「折煞了,」竇驚瀾語氣放鬆,看樣子沒作弊,「也就每天早上從一號食堂給我帶碗粥吧。」
江汜滿臉問號:「?粥不是問題,一號食堂很有問題。你再說一遍?我給你三分鐘重新組織語言的時間。從咱們宿舍樓到一號樓隔了半個學校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吧?」
竇驚瀾揶揄地和他對視:「不會還有人不知道開學兩個月要體測吧,開學躺了兩個星期,江汜,你是豬?」
江/豬豬沒有自覺,他穿的帆布鞋,但是鞋頭的材料是一種皮,因此不怕踩水,威脅道:「我不管,我不動,你換個,不然我就要踩水了,豆包,你是潔癖這件事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竇驚瀾佯裝思索了片刻:「不換,你踩吧。」
「真不換?」
竇驚瀾的笑意明顯了一些:「我的潔癖對你不太起作用,不然你生病誰照顧的你?」
江汜失去了樂趣:「怎會如此?!算了,放過你,看在你笑得這麼好看的份兒上。走,美人,擺駕回宮,朕乏了。」
但是一點走快的意思都沒有。
竇美人給陛下撐著傘,對自己的職能認知十分清晰。
快走到宿舍樓下,江汜突然停住了。
竇驚瀾走出一步發現沒人跟上,才又轉回去,問:「怎麼了?」
竇驚瀾要把傘傾向他這邊,被江汜伸手擋了一下。
江汜站在雨裡,捏了捏傘上的雨水。雨水順著他象牙白的骨節往下滑,像雨天受潮的雕像。
他眯著眼笑了一下,笑得很開心:「要是每天都下雨就好了,就可以每天都走得很慢很慢。」
竇驚瀾問:「怎麼這麼說?」
江汜那雙總是很亮的眼睛落在他臉上,說:「這樣他們就聞不到你的資訊素了。路上沒人會躲著你,剛才路過一對情侶,他們對你什麼反應都沒有,像看一個普通人。你可以舒服一點。」
竇驚瀾神色怔忪。
江汜思索半晌,又否決了自己的幻想:「不過這樣我也聞不太見你的味道了,我好小氣。還是算了,走吧走吧。」
「……有那麼好聞?」竇驚瀾問。
「嗯,」江汜回頭看他,「肯定是什麼花,我得多認識認識學校裡的花了,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分出來是什麼味兒了呢。今天先排除紫葉李。」
竇驚瀾依然站在原地。江汜走過來,拽著他袖口拉了他一下,衝鋒衣外套很滑溜,他抓了個空。
竇驚瀾伸手回握住他的手腕,收了傘,低聲道:「走吧。」
進了宿舍難免有些昏暗,窗簾質量很好,不透光,雨天的緣故屋子裡有些悶。江汜開啟陽臺的落地窗,透進來一絲涼風。
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先前是因為資訊素會讓其他人刺痛,最近又加上一個和江汜匹配度過高,竇驚瀾每天都貼抑制貼片,只有睡前才會摘下來,所以這幾天竇驚瀾的資訊素一變濃,江汜就不自覺往睏倦的方向奔去。
他坐在地板上,本來正在吹冷風,聞見竇驚瀾濃鬱起來的資訊素味,問:「嗯?怎麼把貼片摘了。」
整個屋子都是這個味道,好舒服。
江汜懶洋洋地朝自己的懶人沙發上蹭了蹭,歪在上面揉了揉眼:「搞得我好睏。」
資訊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