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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外面轟炸的那些聲響,彷彿也都跟著小了下來。
“您,您這是……”
身後那個士兵的聲音突然變得驚疑不定了起來。
“把這個東西帶回去吧。”
蕭延玉的聲音很輕。
那個士兵發誓他這輩子就沒有聽過蕭副官輕柔的聲音。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守護了十年的國家。”
蕭延玉輕笑了一下。
“這回……他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不,蕭副官,您,您這個東西是……”
身後的人聲音隱約有些顫抖。
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終卻也沒說出口。
蕭延玉轉過頭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的時候,這個士兵竟然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他看向蕭延玉的眼神,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這麼久以來,蕭延玉在周圍人的心目中,都是一個翩翩公子。
可是現在……
這名士兵才突然發現,蕭延玉可能很早以來就瘋了。
這個傢伙……
——他,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啊!
那名士兵被嚇得腿都有些軟了,而蕭延玉卻對士兵的眼神滿不在乎。
他把東西遞給士兵以後,就平靜地推門走了出去。
那副樣子,就像是以往在聖利文城的每一個平靜的下午。
……
活人和死人,哪個過的更好一點?
蕭延玉不清楚。
在蕭延玉人生的前二十來年裡,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他本以為沒有知覺的雙腿就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大劫難了。
曾經的蕭延玉幾乎要什麼有什麼,那個時候,他狂妄的近乎於不可一世。
然而現如今……
蕭延玉,卻連一個安穩的覺都很長時間也沒有得到了。
他平靜的走在這片基地之中。
在周圍一片瘋狂的哀嚎和炸彈之中,他的平靜,就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眼下,蕭延玉的心裡,竟然帶著一絲詭異的安寧。
他甚至覺得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聖利文城天空一如既往地,像一片能夠將人輕而易舉溺死的血湖。
蕭延玉覺得,自己今天或許終於能夠死在這片湖裡。
……可他終究還是沒有死成。
蕭延玉猛的從床上驚醒,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臂裡,發出了灼燒一般的感覺。
這已經是第多少次從夢境中驚醒了?
從夢境中驚醒的滋味並不好受,可是考慮到蕭延玉做的那個夢境,那麼他還不如被疼痛所驚醒。
兩片的抗輻射藥,一大杯冷的像冰似的水。
蕭延玉面無表情的站在洗手檯前,安靜的將水喝了下去。
淡紅色的流水順著出水口旋轉著流了下去。
蕭延玉看著那淡紅色的水,沉默的關上了水龍頭。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是蕭延玉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的。
同時……
卻也是他連做夢都沒有辦法去面對的。
那個人,欠了蕭延玉一句道歉。
而蕭延玉……
這輩子都無法原諒那個人沒有對他親自道歉。
憑什麼。
憑什麼那個人可以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就這麼一走了之。
那個人……
蕭延玉狠狠的砸上了鏡子。
他都已經罵那個傢伙那麼多遍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