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聽的馬勛一頭霧水,連聲追問道:「墳林坑殺與皇后有什麼關係,她為何要將大皇子送出宮中,就算皇后送大皇子出宮不妥當,可也不至於抄家滅族之罪!」
忠僕猛地叩頭,悽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是老爺進宮之前留下的遺書,大少爺看見便能知曉。」
馬勛顫抖著接過那薄薄的一封信,開啟之後三兩眼看完,臉色頓變。
銳利帶著恨意的雙目猛地盯住大皇子,後者嚇得倒退幾步,躲在忠僕身後瑟瑟發抖。
馬勛剋制住心底的恨意和殺意,悽然苦澀:「皇帝——這是瘋了嗎?」
忠僕並不知道信中內容,卻也知道大皇子肯定是其中關鍵,而馬大人和馬皇后選擇將大皇子送出來定有原因。
「大少爺,馬家覆滅,奴幾個帶著大皇子逃出京城,一路都有追兵,大少爺還得早做打算,否則就遲了!」
馬勛苦澀笑道:「打算,我能有什麼打算……」
他看著大皇子:「難不成要將他送回去嗎?」
大皇子低著頭不敢看他,眼底啪嗒啪嗒落到地上,看著好不可憐。
馬勛看著大皇子與妹妹七分相似的模樣,也硬不起這心腸:「先帶他先去休息。」
等忠僕和大皇子離開,馬勛焦躁不安的在屋子裡踱步,驀的:「去把前幾日抓住的那瑞山人帶來。」
很快,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被帶到了馬勛面前。
若趙懷在此,肯定能一眼認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他面前誇下海口,聲稱可以兵不血刃收下青州的姜元良。
此時的姜元良可沒有當日的精神,一看便知道這段時日過得不如何舒坦。
「跪下!」侍衛一腳踢向姜元良的膝蓋,逼迫他下跪。
姜元良撲通一聲踉蹌倒地,卻絲毫不懼,反倒是大笑出聲。
馬勛皺眉怒道:「你笑什麼?」
姜元良抬頭看向這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青州刺史:「馬刺史忽然要見我,想必預言已經成真。」
被叫破的馬勛心中一怒,一把拽住姜元良的頭髮,逼迫他看著自己:「你到底是什麼人?」
姜元良哈哈笑道:「馬刺史,小人卑賤,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馬刺史如今進退兩難,眼看便要命喪黃泉。」
馬勛臉色一冷,鬆開他的頭髮。
「大人,可要嚴刑拷打?」立刻有人扣住姜元良的肩頭。
馬勛卻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
「大人?」
「出去!」
屏退左右,馬勛才冷冷看向地上那人:「現在可以說了嗎,皇帝封鎖了所有訊息,你為何能知道京城之事?」
姜元良還未開口,便發出繼續的咳嗽聲,但他並未在意,跪坐在那裡反問道:「比起這個,大人您難道不會更想知道,皇后娘娘為何要冒著抄家滅族的風險,也要把大皇子送出宮中?」
馬勛寒光滲滲的看著他:「呵,莫非你知道?」
姜元良靜靜的坐在哪裡,幽幽說道:「墳林坑殺,三軍死傷無數,真是好生厲害啊。」
馬勛臉色一變。
只聽姜元良繼續說道:「馬皇后陪伴周帝多年,即使周帝有意隱瞞,以馬皇后的聰穎定然猜到一二,這才拼死送走大皇子,免得堂堂皇子,淪為家畜。」
馬勛退後幾步,跌坐在木椅之上,神色慘然。
「她想保住兒子性命,卻害了整個馬家。」
姜元良卻忽然笑起來:「馬刺史,只要你活著,那馬家便還在。」
馬勛冷哼一聲:「本官無需你憐憫,我手中尚有兵馬,陛下絕不會趕盡殺絕,只要我將大皇子送回去……」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