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鴻對曹錯的評價也不好:「早些年曹錯還有一些底線,可如今他拱衛偽帝,行事作風越發向周帝靠攏,心狠手辣且陰狠歹毒,不可不防。」
趙懷見他們目露擔心,便道:「曹錯深知本王執政風格,他一定明白落到本王手中,他絕對他討不到任何好處,這般輕易就範確實讓人懷疑。」
馬漢提議道:「王爺,京城之內現在定然缺糧少食,咱們大可以置之不理,等熬不住了,曹錯只能開啟城門投降。」
再不濟,用火炮直接轟開也是可以的。
吳鴻也開口道:「就算曹錯想熬下去,到時候自然有人熬不住,逼著他同意。」
趙懷卻不想繼續等下去了,搖頭道:「曹錯既然說要投降,定然會將訊息散播出去,弄得人盡皆知,到時候本王不接這降書,倒像是怕了他似的。」
「可曹錯指名道姓的要王爺親自出面,怕是有詐。」
趙懷卻哈哈一笑,看向兩位得力幹將:「既然要投降,自然要來本王的地盤,難不成在瑞山營中,馬統領和吳統領還會讓這小人傷了本王不成?」
他話裡話外,都是對馬漢以及吳鴻的信任,倒是讓兩人立刻說道:「這是自然,在瑞山營內,無人可傷害殿下。」
趙懷點了點頭:「那就通知曹錯,本王願意接受他的降書,記住,讓他親自來送。」
眾人聽令。
馬漢看了眼一直站在趙懷身側的陸池,但在陸池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到底是將滿腹的疑問壓了下去。
他在瑞山王府的時間長,且與陸池是舊相識,自然是知道一些春柳的事情,此刻京城近在咫尺,他們馬上就能進入皇靈院,也不知道陸池是什麼心思。
陸池鎮定如常,從面子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事實上,在秦祗死去那時候,他心底便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尋到春柳了,衣冠冢已經立起,此刻的陸池少了年輕時候的那股執拗。
就如趙懷猜測的那般,曹錯定下詐降計謀之時,便將自己願意投降,以瑞山王為尊的訊息散佈出去。
百姓們不知真假,還以為曹錯真的堅持不下去,願意開啟城門投降,一時之間歡欣鼓舞。
甚至城牆上的守衛們也暗暗自喜,只等著曹錯投降之後,他們能分瑞山營的肉吃,吃不到肉,能喝到一些肉湯都是好的。
畢竟那麼多被瑞山營佔領的領土,卻從未聽說過瑞山營苛待俘虜,刁難百姓的,有的都是瑞山王仁慈,在當地開倉賑災,幫百姓渡過難關的傳聞。
曹錯將即將他即將投降的訊息傳播出去,自然是心懷不軌。
一來是他察覺到京城之內人心惶惶,缺衣少食的處境讓民心動盪,而他用強制手段,從世家徵收糧草填補虛空的行為,也讓世家的不滿越來越大。
若不是京城百官無一乾淨,怕死了瑞山王秋後算帳,不得不跟曹錯一條路走到黑,恐怕現在的局面都無法維持。
二來,曹錯自然是怕瑞山王惜命,不肯親自接受降書,用這輿論來逼一逼。
瑞山王若敢不從,他便要幫他好好宣傳,讓天下百姓知道瑞山王不過是沽名釣譽、膽小如鼠之輩,根本無視京城無數挨餓受凍的百姓。
曹錯頗為自己的一番策略鳴鳴得意,誰知道瑞山王還未抵達,宮裡頭卻傳來一個壞訊息。
被他推上偽帝之位的小皇帝,居然失蹤了!
曹錯大怒,恨不得將看守宮門的侍衛殺了:「一群廢物,竟看不住一個十歲稚童。」
一番搜查,小皇帝與他貼身太監一起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一些不值一提的金銀珠寶和兩套小太監的衣裳。
想而易見,小皇帝早有預謀,扮成小太監偷溜出宮,該死的居然沒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