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濤大約也感受到趙懷的心思,所以後來才諸多收斂,甚至主動提出要前往京城,只為讓趙懷看到自己的忠心。
趙懷此時自然並未全信了他,心底想著陸遠濤若是有不臣之心,那麼他進入京城之後肯定會另尋其主,若是沒有,那也就是耽擱半年功夫。
陸遠濤既然要把這次行動當做投石問路,那他只等著看結果就是。
過了春月,瑞山的天氣迅速的溫暖起來,又到了一年春種時節。
世家手中贖買回來的大量良田,這會兒都派上了用場,王長吏整日裡帶著下屬官吏走訪村落,忙得腳不沾地。
原本瑞山王府小小的長吏司,也以空前絕後的迅速擴張起來,王長吏正五品的職級沒變,手底下的人卻多了一倍有餘。
不只是長吏司,開年之後,演武場再一次開始招人。
因為年前「剿匪」有人犧牲,只帶回了屍骨,今年的演武場招人遠不如去年熱鬧,百姓們顯然想起,當兵可是會死人的。
相比起來,工匠坊的招聘卻熱火朝天,畢竟這邊的待遇俸祿不錯,而且勝在安穩保險,雖比演武場差一些,但在百姓眼中卻拔了尖。
馬漢對此倒是不置可否,他心底知道不合適的人,強求進入演武場也並無多少用處,他要的是精兵,而不是打雜的夥計。
再者,經過上次的事情,陸池也深覺瑞山王府守衛不足,專程從演武場和工匠坊各處挑人,將侍衛隊也擴充了一些。
如今長吏司、侍衛隊、演武場和工匠坊各司其職,相互之間互不幹擾,卻又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瑞山城內城外老百姓們,最熟悉的自然還是長吏司,畢竟負責農事的就是他們。
當年趙懷回來的時候,王長吏是個微胖的白面板半老頭子,如今一看怕是要認不出來,面板黝黑不說,人也變得精瘦,勝在每日精神奕奕。
王長吏宛如換發了第二春,他心知良田一事事關重大,凡事親力親為,免得手底下的新人一個疏忽大意,反倒是壞了大局。
一直到贖買回來的良田,該租賃的租賃出去,無人租賃的便借調演武場的兵耕種,等種子發芽成了秧苗,稻田裡載滿綠茵茵,王長吏才鬆了口氣。
忙完了春種,王長吏親自巡視了一番,見一切正常才總算安心。
不過想了想,他將李大郎叫了過來,交待道:「這些時日你回家多走動走動,多看看多聽聽,尤其是關於這一批良田的,若有異常立刻上報,總不能讓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李大郎一聽,便知道王長吏擔心的是什麼。
這事兒還得從分田說起。
瑞山王府花錢贖買回來的良田,自然不可能直接免費分給百姓,趙懷可不想花錢養出一批好吃懶做貪得無厭的。
諸多考慮下,最後採取的是租賃 贖買的原則。
百姓若能贖買,則以市價贖買,若不能,也可租賃,租子的價格極低,只有一成。
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已經算極為優厚的條件,百姓們聽了之後多是稱道的。
可偏偏有人貪心不足,大約是見瑞山王寬容仁慈,反倒是成了他們變本加厲的資本,話裡話外便是,這些良田是世家吸了老百姓的血汗,如今回到瑞山王府手中,合該物歸原主,怎麼能讓他們贖買和租賃。
居然真讓他們鼓動了幾人,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
奈何都是平頭老百姓,王長吏抓也不是,罰也不是,責罵幾句他們卻死皮賴臉。
趙懷聽說此事後,卻只冷冷說道:「不必理會,他們不想要就別要,沒人強逼。」
王長吏一聽便懂了,再有人鬧事就直接差人抓起來關幾日,果然便老實了。
等他們從牢裡頭出來,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