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讓癟老劉受寵若驚的同時,興奮的滿臉通紅,他訥訥說道:「殿下這般看中小老兒,小老兒心裡頭高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可這些小玩意,真的能幫上殿下嗎?」
他心底又是高興,又是害怕,生怕小王爺只是一時興起,當發現他毫無用處之後,又會大失所望。
趙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幸虧癟老劉身材矮小,還弓著背,不然他要做到這動作有難度。
「劉老,你太小看自己了,這些可不是小玩意,他們能派上大用場,本王心底也有一些想法,咱們可以討論討論,儘快打造出來。」
清亮的聲音如同清澈的泉水,讓惶惶不安,自我懷疑的癟老劉一飲而下,也隨之煥發出心聲來,那顆蒼老的心臟,迸發出活力。
一個幹啥啥不行,最後淪落到只能敢伙伕的老頭兒,一躍而上成為了一所獨立工坊的主人,這訊息頓時傳遍了整個瑞山王府。
癟老劉在瑞山王府的時間不短,多有認識他的丫鬟小廝,一時間議論紛紛。
王府的丫鬟小廝尚好,不過是心底羨慕。
工坊這邊的匠人卻心底嫉妒,滿心滿眼的不服氣。
工坊之主啊,瑞山王府的工坊掌控權都在王府,名義上只屬於瑞山王,實際上平時管理的人員,除了趙管家這個大管家之外,就只有趙氏姐妹倆,就連演武場那邊的馬漢,也只能算半個,管過一段時間的酒坊而已。
剩下的,在這一年多間,也就只有幾個出色的被提拔為管事,其中多是演武場出生之人,工匠卻是一人也無,且管事的職責,也只是負責管理工匠,其餘大事皆需上報。
在癟老劉冒頭之前,工匠們心底也有不滿,但心知他們這群人來歷複雜,多是世家奴僕出生,瑞山王更相信演武場出來的人也情有可原。
可是現在呢,一個演武場的殘兵敗將,之前只能幹伙伕的,一夜之間也都爬到了他們頭上,這讓他們心底如何服氣。
工匠們不敢明面上抗議,卻會在私底下嘀咕。
這一日趙雲溪姐妹倆巡視完工坊,正要回去的時候,便恰好聽見幾個工匠在私底下議論。
聽見他們話裡提到瑞山王,趙雲夢臉色一冷,便要呵斥,卻被姐姐攔住。
趙雲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身後丫鬟別出聲,她倒是想聽聽這群工匠在說什麼。
「你們說小王爺到底咋想的,憑什麼他一個燒火的能管工坊?」
「就是,他能幹什麼,搗鼓出火柴棍嗎?」
「我看是小王爺年紀小,好糊弄,那癟老劉仗著是王府老人才得了好處。」
「我就是不服氣,覺得寒心,咱們乾死幹活的還不如他一個老貨。」
「哎,咱們這些世家送來的,恐怕這輩子都難出頭。」
趙雲溪聽得眼神一冷。
甚至還有工匠開口道:「王府兩位小姐還管著工坊,小王爺提了這麼個人上來,豈不是將她們與一個老貨相提並論?」
聽到這裡,趙雲夢心底大怒,不等姐姐阻攔便怒喝道:「放肆,王爺的命令,豈是你們可以非議的!」
幾個工匠發現來人,頓時嚇得面色慘白,紛紛跪下求饒:「大小姐二小姐恕罪,我等只是……只是不服氣那癟老劉,並無任何不敬之意。」
「不服氣都給我憋著,私下妄議主子便是不敬,來人……」趙雲夢大怒不止。
趙雲溪卻緩緩按住她的手臂,安撫的拍了拍,冷冷的瞥向那幾人:「工坊之中職責分明,你們幾人竟有工夫在這裡說閒話,可見平日裡是偷奸耍滑的。」
「更可恨的是,自己沒本事卻心懷不滿,巧言令色意圖挑撥離間,可見用心歹毒,工坊待遇從優,你們不知感恩,反倒處處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