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在空氣中迴蕩,一聲未滅,一聲又起。
趙懷需在第九十九聲後爬到廟宇之前,快一步,慢一步都不行。
慢慢的,只有圓滾滾還跟在他身後,陸池、馬漢、趙管家、王長吏等人,都需在半途停下來等待。
瑞山腳下,百姓們高高抬起頭仰望著趙懷的方向,他越走越遠,越走越高,身後跟隨的人停留在一個個臺階上,只有那小小的身影無所畏懼。
那就是會帶給他們好日子的小王爺!
被萬人敬仰的趙懷,心底卻低估這自家祖宗事兒多,又是敲鐘,又是爬臺階,帶著的人都得留在半路,這臺階還又高又寬,對他這樣的矮個子十分不友好。
祖宗設計這流程的時候,就不怕子孫後代猜不準拍子,偏偏就快慢那麼幾步嗎?
再者,行禮的時候除趙氏族人不可在場,那豈不是裡頭發生什麼都沒有人知道,萬一就有個刺客混進去了呢?
腹誹歸付費,趙懷可不敢在今日亂來,不然瑞山王妃可饒不了他。
幸好圓滾滾不是人,瑞山王妃雖說不贊同,但也沒反對他帶著。
終於,趙懷在第九十九下鐘聲中,爬上了臺階的最後一階。
面前是擺放著先祖靈位的廟殿,趙懷踏進大殿,還未進去,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面而來,那不是他熟悉的薰香,也不是新奇的香水,而是一種說不明道不盡的香味。
趙懷有一瞬間的恍惚,那香味像是在頃刻之間,深入了他的靈魂。
一股親切油然而生,足以讓他放下全部的戒備,就好像這個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堡壘。
不大的廟殿之內,不知何時站滿了人,趙懷心底一驚,定睛一看,只覺得眼前的人齊刷刷穿著蟒袍,相互之間還有幾分相似。
唯一特別的,是站在距離他最近的那個男人,他那張國字臉與其他人完全不同。
「父王?!」趙懷心底一驚。
驚訝過後,趙懷反倒是鎮定下來,這裡是瑞山王府的祖祠,總不會害他這唯一的繼承人。
「跪下。」
悠長的聲音飄飄渺渺。
趙懷微微挑眉,想必這又是靈師手段,自家祖先實在是能耐之人,他順勢在大殿內唯一一個墊子上跪了下來,對著排排站的祖宗排位磕了個頭。
「趙氏子孫趙懷,前來承接王位。」
鐘聲不知何時又開始了,這次鐘聲沒有那麼密集,響一聲,便有一位祖先的身影消失。
趙懷靜息等待,按照瑞山王府的記載,繼位的子孫只需要在大殿之中待到日出即可。
因為每一任瑞山王繼位的時候,都不允許除上一任瑞山王之外的人旁觀,所以瑞山王繼位儀式也是繼位神秘的所在。
趙懷曾問過瑞山王妃,父王去世之前可曾提起過裡頭發生了什麼,但瑞山王妃對此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趙懷微微一嘆,暗道父王對他終究是帶著幾分提防。
正胡思亂想,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厲喝:「趙懷,你可知錯?」
趙懷猛然抬頭,其餘的祖先都消失了,唯一留下的是他那穿著蟒袍的父王。
趙懷眨巴了一下眼睛,反問:「孩兒不知何錯之有。」
先瑞山王橫眉怒目:「忛兒乃你長兄,你卻助紂為虐害他性命,今日為父便要執行家法!」
趙懷心頭一跳,總覺得哪裡不對,先瑞山王卻不給他思考的機會,手中忽然出現一道長鞭,朝著他卻狠狠揮下。
趙懷哪裡是被動捱打之人,一個飛撲就躲開。
先瑞山王見狀越發惱怒,一邊怒吼著:「不肖子孫,不配繼承王位。」,一邊揮舞著那帶著倒刺的鞭子就要抽他。
趙懷在大殿之中飛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