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攸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沒有特殊情況的前提下,我們的飢餓值和生存值,大概會每半小時分別掉1點。」
大漢皺眉:「直播計劃要求生存七天,根本不夠它掉的。」
溫攸寧:「飢餓值應該是依靠食物補充,同時,也一定有補充精神值的方法。」
年輕人給出了一個猜測:「可能是休息睡眠,或者進食食物。」
對於這位在光線昏暗的環境下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摘下鴨舌帽和墨鏡的隊友,女孩點頭的同時,也不由得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年輕人卻絲毫不以為忤。
溫攸寧並不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不管對方把臉捂得這麼嚴實,目的是為了耍帥還是單純的不想在驚悚直播裡露臉。
他只是看了女孩一眼,提醒道:「等下先儘快把你的精神值恢復到50以上,幻覺會影響你的判斷,或者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
頓了頓,溫攸寧補充了一句道:「但是,精神值降低,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你剛剛的指甲,直接在牆壁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也就是說,陷入幻覺當中之後,我們可以獲得在正常狀態下無法擁有的力量。」
說話間,直播間的倒計時已經到了。
就彷彿是場景重新整理一樣,依舊是這個狹窄逼仄的群租房,但是,四個屋子裡的怪物屍體和滿地血跡,都已經瞬間消失。
原本寂靜無聲的環境,突然就變得擁擠、喧囂起來。
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這間作為直播場景的群租房「籠屋」裡,瞬間又出現了好些個陌生人。
一個年輕蒼白的女子正在泡方便麵,放泡麵的矮櫃子有一條桌子腿斷裂開,下面隨便墊了瓦片找齊。
女子身後的單人床鋪上,還躺著一個睡著了的幾個月大的嬰兒。
客廳另一邊,一位中年婦女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用放在地板上的電磁爐炒白菜。
附近的區域因為翻炒和油煙而變得烏煙瘴氣,鍋裡還一直發出嘈雜的「滋啦」聲響。
濃鬱的泡麵味、炒菜的油煙味、再加上房屋陰暗潮濕的黴菌味和床底下隨意堆放的臭鞋味和汗臭味混雜在一起,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溫攸寧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
這裡的地面沒有鋪地板磚,而是隻有一層極為老舊的水泥面,因為長久的摩擦磕碰甚至變得凹凸不平起來。
房頂上懸掛著的白色吊扇,因為覆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塵土而變成了灰黑色,正「吱呀吱呀」有氣無力的轉著,艱難的送出一點聊勝於無的熱風,讓人也不知道是該擔憂它會突然掉下來還是會突然就徹底歇火罷工。
——這是溫攸寧見過的條件最為惡劣的群租房之一。
就在這時,客廳通往外界的房門突然被人用鑰匙捅進來粗暴得擰了幾圈開啟。
然後,一位身材矮胖、粗糙捲曲的半長發用一根老式黑皮筋在腦後隨意紮了兩股、大概四五十歲、還踩著個人字拖的中年婦女房東走了進來。
房東耷拉著臉催促道:「該交這個月的房租了!一個床位兩百,今天誰要是再交不上錢就從我的房子裡滾出去!」
溫攸寧沒去摸兜。
行動支付普及的後果就是,他身上已經很久沒有帶過紙幣現金了。
年輕人和女孩這兩個隊友應該都是差不多的情況,女孩甚至還要小心翼翼的藏住她依舊漆黑變形的指甲。
唯一一個下意識去摸兜的大漢,卻在摸了個空之後,臉色微微一變。
——他身上從現實世界帶進來的錢包不見了。
房東有些不耐煩的視線已經落在了溫攸寧等人身上,彷彿下一秒就要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