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現在有一家絕對安全的話,大約就是他家了。宋氏甚至想著要不要抄點佛經,還是黛玉勸她:“要是大哥聽見了,肯定要說臨陣磨槍,笑話你。”
“臨陣磨槍的下一句不是不快也光?”宋氏亦覺得自己十分可笑,“也虧得是你叔叔平安回來了,不然我怕是能自己嚇死自己。”
林滹一介文官,身子本來也弱,這次也受了驚嚇,又一路舟車勞頓,回來吃了好幾帖藥才好些,回頭看看皇上和永寧王人還沒到京城,就開始大刀闊斧地改制,不覺感嘆自己過於嬌氣:“尤其是徵哥兒和徹哥兒也成天忙得不見人,越發顯得我沒用了。”
黛玉也跟著發愁,偷偷在房裡問宋氏:“照這個局勢,明年春闈還開嗎?徥哥為了這次考試準備了這麼久,本來壓力就大……”
本就是為了上皇聖壽特特開的恩科,正值多事之秋,要是上皇再有個三長兩短的,國喪期間自然是不開科考的,她這一說,宋氏也嘆氣:“是呢,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上皇要是去了,定是要守國孝的。有不少人家怕兒女耽擱了,都想著趁早議親。宋氏也和林滹商議著要不要去與劉家說說
,把林徹和劉融山的親事提前辦了,只是劉家有心留孫女兒再住兩年,且林徹自己忙得三天兩頭回不了家,也就作罷了。只是他們也沒想到,他們沒把二媳婦娶回來,倒有人惦記起他家的姑娘了。
林滹聽說馬家來求娶馥環的時候,簡直驚得酒杯都沒拿穩:“哪個侄女兒?”
“環丫頭。”宋氏也是一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愁的表情,“替他家馬兗馬大爺求的。”
“要是環丫頭沒出過那一回門,這可真是個好親事。”林滹默然道。馬兗是那種,哪怕他已經擁有了林徵、林徹這樣的兒子後也會羨慕的好兒子,早先宋氏替黛玉相看人家的時候還屬意過呢,馥環這種和離回家的,遇到這樣條件的才俊求親,本是打著燈籠都難尋的好事,但是這樣的時節、這樣的人家,反而不敢應了,“先不說環丫頭自己還灰心喪氣的,不樂意再嫁,他一個好好的還沒娶過妻子的,求娶咱們家嫁過一次的,想也知道沒那麼簡單。”他不願意在背後說人家壞話,但難免要嘀咕一兩聲。
宋氏倒是知道馬兗為何耽擱了這麼些年,但她也不好說:“老爺說的是,如今這時節,他們來求親,肯定是心裡有想法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也不是養不起環丫頭,還是回了吧。”
林滹雖然心裡贊同,但晚上依舊輾轉反側:“我不甘心吶。這樣小的年紀,能有這樣大的作為,性子也難得的沉穩,咱們環丫頭怎麼就配不上這樣的好孩子了?”他心裡也知道,這次拒了,馥環這輩子也遇不到第二次這麼好的親事了。
宋氏安慰他:“早前嫁雲家的時候,誰不誇是好親事?結果呢?”
但馬家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派人來探口風,得到婉拒後,竟又大張旗鼓地請了沈劼夫人張氏做說客,來林家正兒八經地求親了。
張氏平日也不攬這種事,但馬兗是沈劼早年最得意的學生,他這麼些年不成親,師長們也替他著急,如今好容易鬆了口,雖然人選有些詭異,但細細想一想,也能理解蔣氏的選擇。沈劼甚至在家裡同夫人悄悄說:“莫不是這麼多年就惦記著,才耽誤了的?”張夫人忙道:“可別瞎說,他們早前都沒見過面。”
林馥環與雲渡和離歸家前,有過不少風言風語,南安太妃傳出過她不能生育又善妒的風聲,甚至東平王府的小公子還同別人玩笑,說她“剋夫”,引出了林徹發了好大的脾氣,也算是兩家和離的開端了。雖然嘴上說是“和離”,但在不少人嘴裡,林馥環還是雲家的下堂婦,馬兗求娶她,少不了要被議論的。
“你這麼說,先前咱們家奇哥兒出去吃酒,回來好像是說過,穆二爺在賈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