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江收起手機,用筷子攏了攏碟子裡的菜。眼前的火鍋熱氣騰騰,讓他卻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呷了一口啤酒,蘇晉江說:「這個事兒吧,吳心那邊怎麼個情況,我是真不清楚,就不說什麼了。不過萬哥對我還是很夠意思的,不是網上傳的那樣。別人說什麼,咱們用不著管,不過咱們自己人就別提了。」
「是是。」啟明哈哈一笑,「來,喝酒喝酒。再加點兒菜?」
「行,再加盤生菜吧,解解膩。」蘇晉江說。
一桌人開始聊起別的,這篇兒就算揭過去了。
晚上回了家,蘇晉江又給萬金打了個電話,自動轉到了語音信箱。蘇晉江留了個言,讓萬金聽到以後給他回個信。
翌日就是開幕式的前一天了。一早,蘇晉江就趕到了酒店。
謝紫鑫今天穿了正裝,比平時看著更挺拔一些。他身段風流,唯一的不足之處是削肩,名副其實的「肩若削,難勝數縷絛」。穿正裝的時候,需要用特製的墊肩才能撐得起那個型,否則肩膀的線條會塌下去。
已經抵達酒店的參會者都聚在二樓的自助餐廳裡,一邊用早餐,一邊匯總開幕式前最後的準備工作。其中一片區域坐了一些沒有穿正裝或工作服的人,胸前掛著證件牌,桌上放著攝像器材,應該是提前到場的記者。
蘇晉江在尉檀家吃過早飯,沒取食物,只接了一杯咖啡。尉檀端了杯牛奶坐在靠窗的地方,跟幾個許久不見的圈內朋友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他們倆本來坐在一起,後來蘇晉江被謝紫鑫叫了過去,坐到了會務組的區域。這些區域不是刻意劃分出來的,身份相同的人扎堆坐在一起,自然而然形成了分組。
蘇晉江和尉檀中間隔著一組卡座。兩個人的視線偶爾相碰,然後都若無其事地移開。過一會兒,又不約而同地同時假裝看對面,轉回視線。
蘇晉江低下頭,發了一條簡訊:【正經一點,別眉來眼去的,媒體區有記者看著呢。多跟我學學什麼是正人君子。】
那邊的尉檀神色平靜,劃拉幾下手機螢幕。兩秒後,蘇晉江收到了回覆:【呸。】
蘇晉江強忍住笑,回覆:【寶貝兒脾氣見長了啊,我喜歡。】
忽然有個挺耳熟的聲音闖進他的耳朵:「姓蘇的憑什麼坐那兒?那不都是主辦方的人嗎?」
聲音不大,但因為周圍比較靜,這一嗓子挺突兀。蘇晉江用餘光掃了一眼,看見了坐在他斜對面的樑子傑。
跟這個人沒什麼可較真的,蘇晉江假裝沒聽見,轉頭看玻璃幕牆外面。這裡視野不錯,綠樹成蔭,像住在山裡。
樑子傑這話是故意說給蘇晉江聽的,結果一看,蘇晉江居然連頭都不回,一副高姿態,他心裡的火氣騰地竄到頭頂。
「他好像是會務組的翻譯吧。」樑子傑旁邊有人說,「聽說還挺強的。」
樑子傑其實知道這件事。參會人員的資料每天都在更新,最新的變動會高亮標註出來,方便各方面跟進。
自從發現蘇晉江也成了嘉賓,樑子傑就一百個不爽。照他看來,這種十八線的貨色也能參會,直接就拉低了影視節的檔次。結果蘇晉江又從協辦方的嘉賓擠進了承辦方的會務組,樑子傑差點氣得爆肝。倒不是說會務比嘉賓尊貴,而是會務可以跟所有嘉賓打交道,有更多機會接觸到大牌的製片人和導演。
這種便宜事,怎麼能落到蘇晉江身上?
樑子傑的不爽由是翻倍,一下子攀升到了臨界值以上。
他一向是個沒什麼腦子的人,平時在網路上匿名噴人噴慣了,現實中也把握不住說話的分寸。加上此時他一心只想讓蘇晉江沒臉,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場合,難聽話張口就來:
「笑死我了,他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