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裡的主角直到最後也沒能阻止自己預見的事情發生,讓整個故事帶上了沉重的悲劇宿命感。
「另一種可能性比較樂觀一點。」尉檀接著說,「也許,那些『預兆』只是結果的一個組成部分。『預兆』裡出現的場景一定會發生,但結果並不是唯一的。」
「嗯。就像打牌。」蘇晉江說,「可能有些牌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會被我們抽到手,但是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不一定。其實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只有這麼想,他所做的一切才是有意義的。否則就只能把自己關在家裡,等待某一天被某個早已註定的結果狠狠砸中。
「我覺得不光是這樣。還有……」尉檀想表達一些什麼,但今天體力消耗比較大,實在困得不行,努力了半天也組織不好語言。
「睡吧寶貝兒,別撐著了。有什麼話,等明天腦子清楚了好好說。」蘇晉江湊過去,給了尉檀一個晚安之吻。
「捨不得。」尉檀強忍著瞌睡,「再過幾天,又要好長時間見不到你了。」
蘇晉江也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尉檀這一進組,又是幾個月兩地分居。
就算可以去探班,也沒法經常見面。這麼大的陣容,多一天都是錢,每天的拍攝日程都排得滿滿的,留給演員的私人時間很有限。蘇晉江可不想因為自己讓尉檀落一個不敬業的名聲,未來幾個月的愛□□業雙空窗,得自己咬牙熬過去。
睡著之前,蘇晉江朦朦朧朧地回想著。那一天,尉檀的經紀人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到底會走多遠,能不能修成正果。
蘇晉江有句話,沒法跟對方說。
他和尉檀守著一個共同的秘密,他重生的秘密。這個秘密足夠讓他們緊緊依靠在一起,彼此扶持,共同面對命運巨大的不確定性。
每個人的命運都具有不確定性,每個人的一生也都在與這種不確定性進行無休無止的博弈。但是,並非每個人都會經常被提醒這一點。多數時候,人們只有站在選擇的分岔路口前面,才會真正去思考那並不確定的未來。
蘇晉江也曾經是這樣。不去想那麼多,不去想怎麼做。如果每天早上都必須吃掉一隻蛤|蟆,那就把它吃掉,然後虔誠地期待這一天餘下的時光都可以平安順利地度過。
然而拜那種奇怪的「預知能力」所賜,如今的他即使不面臨選擇,也會時不時受到來自未來的「敲打」。那些含義模糊、似可解又似不可解的「預兆」,總是一次次地提醒著他:即使你可以按部就班吃掉人生中所有的蟾蜍,也還是沒有辦法保證餘生都是坦途。
沒有什麼是確定的。
所以……
蘇晉江彎了彎手臂,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一些。
所以,沒有百分之百的絕境,也沒有不可更改的結局。
只要抓住了應該抓住的,就好。
第二天早上,跟往常一樣,尉檀先醒了過來。
蘇晉江還睡著。尉檀不驚動他,小心翼翼從他的臂彎裡挪出去,不發出一點兒聲音地穿衣起床下了樓。今天休息,不用去劇組學習,只要提前收拾好進組要帶的行李就行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估計蘇晉江會睡到中午。尉檀直接準備了早午餐,煎蛋生菜三明治,煎魚排,牛奶麥片粥,新鮮蔬果汁。做好的食物用保鮮膜包上,蘇晉江什麼時候起來都能直接吃。
備好了早午餐,尉檀從樓梯的儲物櫃裡找出自己的行李箱。
開啟一個不常用的格子取東西時,一本薄薄的日記本從側面隔板的縫隙滑到了地上。
尉檀認得這個本子,是蘇晉江小時候的日記本。
這東西原先放在蘇晉江住處一個幾乎從不開啟的紙箱子裡,後來有一次,蘇晉江帶著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