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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行靠著沙發,將頭仰靠在靠背上,嘆了口氣:“在渡劫。”
“?”
訂婚儀式盛大就有盛大的好處——給了膽小的小姑娘‘謝謹行是我未婚夫’的暗示。她慢慢有了點‘我對他怎樣都合法’的概念。
謝謹行勾了勾嘴角:“讓你看著的那個人現在什麼情況?”
得甲流是意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長時間的精神汙染,造成了他疲憊和消耗。謝謹行那雙黑沉的眼眸盯著茶几上正劈啪冒著氣泡的白葡萄酒,腦海中名為系統的家夥正在鍥而不捨地企圖洗腦他,試圖給他創造不屬於他的‘回憶’。
大概是發現這種‘回憶’對他不起作用,這東西又開始播放另一段‘回憶’。
這次的回憶主角都變了。
不再是他跟蘇軟,而是他的未婚妻和外甥陸星宇。
謝謹行像一個坐在觀眾席看青春校園電影的外人,冷漠地看著在一個初夏的早上。老頭子的貼身助理安舒,親自去川蜀地震災區的孤兒院,領回來一個青澀但初見美人坯子的少女。
少女束著高馬尾,厚重的軟發沉甸甸地墜在腦後,下面是一張巴掌大小的臉。剛失去親人,少女臉上是清晰的怯懦。抓著安舒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隨她進了莊園。
這個莊園,謝謹行不要太熟悉。
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花園裡還留著他幼年親手種下的紅楓樹。這個季節葉子是綠的,藏在諸多植物中並不算起眼。蟬鳴聲未起,但已經有了夏天的炎熱。
進了一樓客廳,安舒讓她在客廳坐著等一下,她進去跟老爺子說一聲。
小姑娘眨巴著水潤潤的大眼睛,點頭乖巧地答應了。
人走遠,小姑娘坐在沙發上一動不敢動,連安舒臨走前端來的水果也不敢吃。像一隻闖入陌生世界而害怕的幼年驚弓之鳥,豎著耳朵聽屋子裡的動靜。
這時候樓上下來一個少年,穿著紅色的球衣,胸口一個大大的4。
他一手抱著籃球,匆匆從樓上跑下來。
路過客廳的瞬間,沒想到客廳有別人,又調了幾步退回來。
少年十五六歲,已經長得人高馬大。他帥氣地讓籃球在食指上轉了一個圈,扭頭懶洋洋地看向已經下的站起來的小姑娘:“你是誰?”
這是安安和陸星宇從十四歲第一次見面。
小姑娘恍惚地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地說了自己是誰,臉一瞬間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安安對陸星宇一見鍾情。
到後面老頭子下來,為了安撫失去家庭的小姑娘,故意將外孫的房間安排跟安安對門,希望他們成為朋友。
陸星宇外冷內熱,看似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孩兒,卻總是控制不住目光追隨她。兩人住在對門,朝夕相對。陸星宇高傲,卻不著痕跡地照顧安安。
謝謹行漠然地看著,少男少女的青蔥歲月,美好得讓他這個沒什麼同理心的老年人都感受到粉紅色泡泡。
安安每一個生日,陸星宇都能玩出千奇百怪的花樣,給一個少女最大的驚喜。
大雨中,陸星宇為了給會考失利而擔心自己考不上京傳而幾天不出門的安安安慰,爬窗戶送星星燈。又看到學習很差的顧安安考上了京傳,陸星宇在謝氏酒店宴請所有朋友為她慶祝。更看著大學裡,安安追逐著陸星宇加入籃球啦啦隊,每一場籃球賽都與他同行。
快樂的大學時光,在朋友和同學的取笑下,曖昧著。不戳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秘密地曖昧。
他們本該在大學畢業之前,坦白心意。承認了雙向暗戀的事實。
然後談起一斷酸澀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