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江公子,只是怕劍。”
施黛鬆開他手腕:“你看,我能像這樣觸碰你,卻不敢碰刀——刀劍無眼,莫說是江公子,就算被一個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用劍架在脖子上,我也會害怕。”
江白硯:……?
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種話,江白硯罕見微怔。
有生以來頭一回被和老頭老太太做類比,他倒也不惱,輕笑出聲:
“施小姐知曉刀劍無眼,所以將短匕抵在我心口上?”
什麼短匕?
阿狸聽得雲裡霧裡,垂下頭去,猛吸一口涼氣。
趁江白硯愣神的剎那,施黛竟掏出袖口中那把小刀,直直對向他。
這、這這這這——
這什麼初生牛犢不怕虎!!!
新手村都沒出,你就直接單挑魔王嗎?
“自保嘛。江公子不會朝我揮劍吧?”
施黛眨了眨眼,尾音微顫:“之前的事情,我確實記不清了。你既然懷疑我被奪舍,大可同我去鎮厄司,搜一搜我的魂——要是冤枉我,得給我道歉。”
即便做過心理準備,在這種對峙下,還是會感到緊張。
在長久的寂靜裡,她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
江白硯這回沒應聲,眼中黑沉霧靄如烏雲壓頂,瞬息萬變。
他又有些弄不懂了。
他想過施黛會哭哭啼啼,亦或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試圖安撫他、同他親近。
就像兒時,那兩名邪修對他做過的一樣。
結果這姑娘毫不猶豫將一把小刀靠在他心口,讓他道歉。
垂眸看去,施黛仰著腦袋與他對視,一雙杏眼好似明麗寶珠,其中並無懼意,直勾勾盯著他時,像只不服氣的、驕矜的貓。
冷風拂過窗欞,吹得窗戶噼啪作響。
“抱歉。”
長劍被收回入鞘,江白硯似乎心情不錯,揚唇笑了下,“作為冒犯施小姐的歉禮……”
開口的同時,江白硯抬起左手,緩緩握住施黛手裡的短匕刀鋒。
他生了雙好看的手,修長潔白,手背覆有淡青色筋絡,在月色下宛如玉質。
掌心用力,將血肉沒入刀鋒,再重重一劃——
手掌頓時血如泉湧。
嘶…!
施黛哪曾見識過這種自虐的操作,倒吸一口冷氣:“江、江江江公子!”
“無礙,我房中有藥。”
熟悉的痛感蔓延,江白硯道:“天色不早,施小姐回房歇息吧。”
所以這是,結束了?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她不便在此久留。
施黛撓頭,不大放心地看一眼他左手:“你不用這樣道歉,我沒生氣,這也不是道歉的方式。明天……”
看上去好疼。
他對這種事習以為常嗎?哪有人用這種辦法說對不起的?
“不必搜魂。”
江白硯:“今日是我唐突,抱歉。”
直到施黛與江白硯道別,重新給殭屍青青貼上符籙,阿狸腦子裡都是一團懵。
“你、你你你不害怕嗎?”
等總算回過神來,小白狐狸顫抖一下:“他說你被奪舍……”
“有什麼好怕的?江白硯懷疑我,很正常。”
施黛將青青小心扶正:“我猜到他生疑,與其今後彆彆扭扭憋出毛病,不如直接把話挑明。”
“可你方才態度那樣強硬,還拿了刀。”
想起江白硯睚眥必報的性子,阿狸語氣弱了幾分:“你不是覺得江白硯過得苦,要對他好些?這樣做,不怕他心生怨懟?”
“江白硯拿劍指著我,不反制回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