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北深吸了一口氣,調侃的語調裡藏著深意:
沈時洲翻頁的動作頓了一頓,眼皮微掀:“有話直說。”
季淮北也懶得再去暗示,開門見山:“秦老爺子最近身體情況轉差,已經做好退位讓權的打算了。秦現是他唯一培養的繼承人,最遲這個月底就會回國。”
最zwnj ;遲,十五天後。
“我知道。”沈時洲應了,卻沒說別的,臉色也沒有多餘變化。
季淮北:“他一定會去找盛明窈。”
“嗯。”
沈時洲看上去連理都懶得理他。
季淮北也清楚,這個話題,的確很不討喜。
甚至可以叫做——很討人厭。
換作跟沈時洲關係稍微差點的,估計早被趕出去了。
但他還是打算說下去。
無論是站在朋友,或者利益共同體的立場,防止當初那些令人頭痛的破事重演,對季淮北來說,都有利無害。
而且,他真的極度不喜歡盛明窈。
無論這女人長得多漂亮。
季大少爺的表情依舊有幾分玩世不恭,語調卻越來越沉。
”我就是想督促督促,你什麼時候才跟盛明窈把當初的事情說清。然後要折騰把人關起來摁家裡折騰,少出來惹是生非。”
他心知肚明,讓沈時洲遠離盛明窈那是不可能的,天塌下來都是不可能的。
那退而求次把那天天惹事的女人看好,別再讓她出來晃,這樣總行了吧?
沈時洲之前買的那樓盤,叫什麼京淮來著,不就是準備著給盛明窈的。
當初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季大少,還假惺惺地勸了一句,說不要太狠,嬌氣的小姑娘家受不住這些。
現在回想起來,呵,勸個屁。
沈時洲哪兒有一點要懲罰那女人的跡象?在夢裡嗎?
季淮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已經失憶了,沒什麼可說。”
沈時洲淡淡吐字,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洩露出任何情緒。
聲調末尾的冷意被藏得很好,平常得彷彿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季淮北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扶著額頭嘆了口氣,很快又放下手,視線緊盯:“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規劃的,心軟了啊?”
問完這個問題,連季少自己都覺得好笑了,於是便毫不剋制地笑了起來,語句裡壓不住濃濃的嘲諷。
“要不是全程參與全程知情,我差點以為失憶的人是你。”
“所以?”沈時洲聲嗓淡漠。
季淮北深吸一口氣,按捺不住:“所以你就一點也不擔心,盛明窈當初能跟著秦現跑了,現在也能,等到時候你就他媽一個人待……”
最後那點惡毒的詛咒還說完,他對上沈時洲毫無溫度的神情,還是訕訕把嘴閉上了,沒去挑戰對方的底線。
他是來勸沈時洲的而已,沒必要負氣之下就鬧得這麼僵。
這次勸不了,行,等秦現真出現了他再來。
也沒見沈太子爺有多喜歡盛明窈。
現在可能就是脾氣上頭了,等稍微緩一緩就能回想起那女人的本性,嗯,不錯。
寬慰完自己後,季大少爺心裡好受多了。
他轉過身,餘光瞥到會議室門口。正低頭 填參會人員登記表的女人。
那纖細得一手能掐住的脖頸,白得晃眼,跟他心裡對盛明窈的壞印象沒有任何關係。
人不可貌相啊。
季淮北聳了聳肩,自覺退了一步:“先走了,我秘書留在這兒。”
反正沈時洲突然拉上他,也只是為了給邀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