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飛白神色一凌,把茶杯接了過去。
路問妍摸到杯盞上一圈薄薄的寒霜,愣住了:「我……寒息發作了?」
仲嶽這才覺得不對:「你不冷?」
路問妍捏住自己發抖的手腕,明白過來了,她臉色霜白,睫毛上掛著一小層冰晶,一顫都簌簌落了下來:「我好像,感覺不到了。」
難怪她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沉,以往半夜總要被凍得痛醒,這次卻睡得很安穩,全身也沒有哪裡痛。
繼看不見,嘗不到味道,她現在連知覺都沒有了。
「怎麼這麼快……」仲嶽咬牙站在床邊。
「沒事啦,反正馬上就到邊境,再出去就是三界之外了。」路問妍本來向笑一笑,但是察覺到自己牙齒在打架,只好把剩下的話濃縮成短句,「我馬上就會好起來。」
「別說話。」奚飛白伸手卡住她下頜,「當心咬到舌頭。」
路問妍撥出一口寒氣打在奚飛白手上,她連忙推開人:「別碰我。」
她身上那麼冷,他們不要碰她的好。
「沒關係。」奚飛白知道他在想什麼,伸手去拉她手臂,「我……」
話沒說完,手被仲嶽架住了。
仲嶽目光不善:「她說別碰她。」
魔君目光一暗,看著仲嶽。
以前他在蒼霄派,他經常去接路問妍,晚上陪著她罰抄,有時候仲嶽來檢查,奚飛白就靠在路問妍的書案上說話逗她,她這位大師兄什麼也不問,也沒什麼不悅的表示,檢查完圈出幾個寫錯的字,板著棺材臉讓路問妍重寫。
對路問妍的態度除了克己復禮沒有多餘的眼神。
今天一反常態。
奚飛白起身擋在仲嶽面前,目光中的寒意浮現了出來。
抱枕本來就對她這個大師兄與別人不同,每次只要設涉及仲嶽,她可以命都不要,說去隕海就去隕海,說試毒就試毒,哪怕她告訴奚飛白她不喜歡仲嶽,魔君對他依然充滿了防備。
他最好永遠都對路問妍守著那條師兄師妹的界限,否則……
「幹嘛呢。」鳳酉推開半開的門走進來,看到路問妍蜷縮在床上,兩個大男人站在她床邊對峙,簡直怒從心頭起。
小公主都什麼樣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劍拔弩張對視。
要吃醋滾出去吃。
「進來。」鳳酉揮了揮手,後面的山匪們就挑著燒好的熱水進來,很快就把浴桶裡的水裝滿,她又往裡面加了幾丸驅寒的靈藥,到床邊去扶路問妍過來泡藥澡。
奚飛白收回和仲嶽對峙的眼神,在鳳酉伸手前把路問妍抱了起來,走到浴桶邊放下,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了就開始趕人。
鳳酉和仲嶽被趕到門邊,鳳酉抬手一把抵住被關上的房門,震驚的看著奚飛白:「你幹什麼?」
奚飛白非常不耐煩:「她已經沒知覺了,現在連冷都不知道,難道留她一個人泡在水裡嗎,我不放心。」
這是重點嗎!
……等等,小公主現在沒知覺了?
鳳酉差點咬到舌頭:「怎麼發作的這麼快?!」
「你問我我問誰。」奚飛白把門推上。
鳳酉心底又驚又氣,看來接下來的路他們要更快,否則等寒息徹底發作,路問妍會被凍死的,以後的藥必須每個時辰吃一次了。
「等等。」鳳酉「啪」地再次推開門,被奚飛白一打岔,她都忘記重點是什麼了。
路問妍站在浴桶邊,半闔著眼睛,有氣無力的掛在奚飛白身上,奚飛白已經把她身上的外衣脫下來了,只穿著裡面淺色的單衣。
「你對師妹做什麼!?」仲嶽在外面看到,當即大步走了進來,脫下自己的外衣就要去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