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楊清跑到李江旁邊,卻也不敢碰對方,畢竟他身上的衣服才碰過那些病人。
「什麼板藍根?」
「就是包治百病的神藥啊!大師專門煮的,我猜你們肯定是去找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了,就給你們端上來了。」
「包治百病!!!」孟楊清大驚,這是什麼神丹妙藥,而且還專門是為這些感染瘟疫的人準備的嗎?按照那會醫術的小師父所言,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瘟疫,這藥能治!
他覺得不靠譜,剛想和身後兩個小師父說,卻發現他們都淡定得很,甚至脫下了身上的防護,接過了李江手裡的大鍋,然後開始給自己盛上一碗板藍根了。
為什麼搞得像他是個沒見識的土包子一樣啊?
是他大驚小怪了?
不對,是你們的反應不對吧!
「就這麼解開身上的衣服沒事嗎?」孟楊清略帶遲疑的問。
「既然是大師煮的藥那肯定沒問題。」
同時玄濟玄明心裡在想,大師不讓他們出來看來真就是不讓他們出來,搞半天他們就是個搬運病人的運輸工具啊。
不過這樣也好,早點治好病比什麼都好。
玄濟沒有自己沒用的那種挫敗感,他畢竟是個大夫,特別是跟著大師一段時間後改變了想法的大夫,比起那些沒用的東西,病人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大師有藥可以治好瘟疫,就把他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的風險抵消掉了,之前擔心病人逃走等等的意外情況,都不用再擔憂。
有向善的機會,就別給別人作惡的可能。
大師的覺悟就是如此之高,超脫別人。
孟楊清最後還是被他們同化了,脫下了身上厚厚的防護,幾人開始盛藥,遞給屋子裡的每一個病人。
但是這一鍋到底還是少了些,玄濟問李江:「大師呢?」
「大師在樓下呢。」
玄濟下樓,那木製樓梯的「吱呀」聲依然響得很。
在樓梯上,玄濟突然看到了一道白光,劈到了那大堂裡癱坐在地的小二哥頭上,之後才是一聲餘響。
這驚天的一幕,讓玄濟愣在了原地。
大師的眼睛略帶濕潤,似乎是在惋惜什麼,而他的面前那兩個教徒已然斷氣。
這一幕在玄濟的心裡久久徘徊,就是許多年後他也依然忘不了。
大師喃喃自語:「心太髒,無藥可救。」
玄濟剎那間才明白,大師似乎並不是誰都會救,又或者說,大師似乎並沒有渡化所有人。
世人中,總有執迷不悟之人。
大師無法點化,甚至於上蒼都看不下去,以天雷滅之。
大師不光是在普渡這個時代的眾生,他似乎還在建立起某些規則,或者說他將帶來某些規則,在這些規則之下,就算某天大師覺得任務完成,離開這裡,這個世界依然可以向著善而去。
大師似乎注意到了下來的玄濟,轉頭望向了他,看著玄濟震驚無比,眼眶濕潤的模樣,大師愣了片刻。
他舉起一隻手豎起放在胸前,道:「他們已經去了西天,佛祖會原諒他們,這是他們的宿命。」
玄濟有些懵懂,他似乎懂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懂。
大師的舉動把他對大師之前的理解再次推翻了。
他以為大師是個仁慈到無論是誰都會原諒都會為其找尋到新的生存方式的人,他以為大師願意給所有人一個贖罪的機會,但是似乎並不是這樣的,大師比他想的更加偉大,他不是那種純粹的聖父,而是更高階的那種存在。
玄濟想問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問,於是最後問出口的是:「大師煮的板藍根藥材是從哪兒取的?」
「馬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