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茵半倚在床頭,瞧著窗外的光景。
天色澄明,萬里無雲。
微弱的太陽光隔著玻璃晃進來打在時文茵的身上。
眨了眨眼,低頭瞧了一眼手裡的紙條。
是梁聞遠留給她的。
她低垂著眉眼,神情淡淡抿著唇,蔥白的指尖在紙條上壓出一道痕跡,紙的邊緣皺了。
“醒了打電話給我,我讓李念去接你。”
筆力遒勁,墨水透過紙張在背面洇出。
時文茵對於梁聞遠昨天晚上說的每一句話都爛熟於心,尤其是他說出陸曦這個名字的時候。
時文茵想起昨晚的一切,竟有些想笑,可明明心裡發痛。
半空飛舞的塵埃在她眼前晃,一束光線映在紙張上,,她抬頭看了眼久違的日光。
所以——都結束了,對吧。
烏黑長髮垂落肩頭,肩膀聳動,一滴清淚洇溼字跡。
未等做出反應,鈴聲打斷思緒。
時文茵胡亂按下接聽鍵,帶著細微的鼻音與哭腔:“喂,你好。”
“……時……時小姐?”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了過來。
時文茵微微發愣,將眼角的清淚逼回眼眶:“你好。”
“梁總讓我來接您,您現在……”李念欲言又止,她拿捏不準現在的情況。
時文茵閉了閉眼,將胸腔內翻滾的情緒悉數壓下去,喉嚨微微滑動:“好,十分鐘後我到樓下。”
李念將情況告訴梁聞遠時,時文茵出了電梯。
她情緒不高的打過招呼,直接上了車。
李念心思活泛,看著時文茵的樣子,內心不斷祈禱,希望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早高峰已過,兩人很快到了公司樓下,李念帶著時文茵上了樓。
一路上李念眼觀鼻鼻觀心生怕說錯半句話,拿出了畢生的秘書修養對待時文茵。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樓層,李念回身微笑:“時小姐,到了。”
時文茵勾起僵硬的嘴角:“謝謝。”
李念帶人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裡邊傳出爭吵聲。
“所以呢,你今天喊我來就是因為她?”一道驕橫的女聲傳進時文茵的耳朵。
她拿圍巾把半張臉遮住,眼睫低垂看著地面。
她認得出這道女聲是陸曦。
“你以為是什麼?”梁聞遠渾厚的嗓音緊接著響起:“平時我對你挺好吧?”
李念站在中間,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餘光撇著時文茵,心裡叫苦。
這該打斷還是不該啊。
“你對她那麼好乾什麼,你都忘了你以前的事情了嗎?”陸曦拍了下桌子,怒喊道:“梁聞遠,你就是個渣男,一個不夠……”
李念閉著雙眼,心一橫一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打斷兩人的談話。
再說下去我就沒了!
屋內的兩人停下動作,齊刷刷地看向門外兩人。
李念擋在時文茵的前面,尷尬地笑出聲,帶著壯士斷腕的勇氣說:“梁總,時小姐到了。”
說完立刻閃開身影躲在了時文茵的身後。
幾縷髮絲蕩在時文茵的身前,她慢慢撥出一口氣,眼睫輕顫,抬頭看向屋內兩人。
放在衣兜裡面的雙手狠狠握拳,指尖深深陷進血肉,只有這樣她才能維持表面輕鬆。
可顫抖的聲線和抖動的身形還是出賣了她。
“……我……我打擾……打擾二位敘舊了。”幾乎把胸腔裡的氧氣全都擠淨,將上湧的血氣壓下去才顫著說出那麼一句。
四肢冰冷,與胸腔內的熱液碰撞,她彷彿是一具行屍走肉。
等她說完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