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不會出聲的。
按兵不動,暫時沉默。
對方見無人答,再次輕輕敲了兩下,這次與之同時響起的是一道溫和的女聲,很輕,又在刻意放低,像是怕打擾了誰的休息,“周小姐,是您醒了嗎?”
原來是蔣坤請的保姆,孫姨。
周韻輕輕應一聲,“嗯,起了。”
對方推開門,對她的出現沒有任何驚訝,也並未來回多看,禮貌地低下眉順著眼,“給您備了些吃食,您休息片刻再走吧。”
“麻煩您了。”她笑。
周韻沒怎麼多加停留,隨便墊補些便換上自己來時的衣服下樓了。回了自己公寓,這才走進浴室泡澡,衝去昨晚一身疲憊。
孫姨還在收拾房間。
收拾到一半,快到傍晚,她的小孫女牽著遛完彎回來的Molly,一進門就興奮嚷道:“奶奶,我遇見個帥哥哥!”
與之同行的,則是穿著件白鴨絨外套的蔣誠,他揉著小姑娘的腦袋笑一聲,“我就說她怎麼牽著Molly,原來是您的孫女。”
孫姨微微愣住,歉疚解釋說自己的孫女今天放學沒人管,只得先接過來,恰好又喜歡狗……
“沒事兒。”蔣誠隨意擺手,“我看Molly也挺喜歡跟她玩的。”
他說著,打了個哈欠,難掩臉上倦色。
孫姨關心,“您現在需要休息嗎?我儘快收拾完帶著她先走,不打擾您的休息時間。”
“不用急。”蔣誠揉揉太陽穴,“您收拾您的,我睡我的。”
他是真的有點累了。
昨晚上一整晚都沒睡。
在阜城時,有個女孩天天轟炸他的推特想要和他約,蔣誠沒辦法,群約時就叫上她了,就叫了那麼一次,這女孩就莫名其妙死纏上他,說他破了自己要負責。
蔣誠還回憶了下,他那晚上被捅得人都痙攣,後來隨便薅了個女的操到射,性慾上頭時捅處女膜跟扎氣球一樣輕鬆,哪管是不是處,還真有可能是破了她。
可他哪知道她主動約還是處,況且都出來玩,憑什麼要他負責?
蔣誠當然不認,誰知道那女孩竟然追著IP跑來融城了,還打電話揚言知道他的地址,他迫不得已,昨晚過去陪著女孩在酒店哄了半夜。
對方是想跟他睡來著,但他對她硬不起來,兩人最後什麼也沒幹成,這才終於肯放他走。
越想,這煩心事越折磨人。
蔣誠乾脆不想,轉身去臥室裡躺著睡覺。
房間換了四件套,蔣誠知道他小叔的潔癖,每兩叄天就要換一次這種東西,估摸是讓保姆連著自己一起給換了。
他雙手扒下上衣,剛要換衣服,卻在地面上看到了一根女人的頭髮,慄棕色,還帶著微卷。
蔣誠沉默了一會兒,換好衣服推開門走出去。
“孫姨。”
孫姨聞聲回頭,“您說,怎麼了?”
“昨晚家裡有來過女人嗎?”
孫姨一愣,瞬即回覆,“這個我不知道,蔣誠先生。”
蔣誠沒什麼表情的點頭,“知道了,我想一個人安靜睡會兒。”
“好,那我現在就帶著她走。”
孫姨面不改色微笑著應下,隨即也沒再收拾,牽著孫女的手離開。小孫女伸出手和他說再見,“帥哥哥,下次見。”
但奇怪的是,這個溫和開朗的帥哥哥卻再沒摸她的腦袋笑著說再見。
看著少年幽深無底的眸色,她怯怯縮回手。
坐電梯,下樓,出門,直到走出樓上可看見的範圍,孫姨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蔣先生,剛才您的侄子問我家裡昨晚是否有來過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