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諭瑧並不在意他的態度,熟絡地繞著小院轉了一圈,不時彎下腰撥一撥曬在院裡的藥草。
「你莫要亂動我的藥草,弄壞了你賠麼?」那男子,亦即穆元甫此行的目標人物寧大夫,氣急敗壞地阻止。
「你的藥草?當哀家不知道呢!明明是你上回從太醫院順手牽羊拿走的。」馮諭瑧白了他一眼。
「胡說!天底下難不成只能你家有,別人家就沒有?」寧大夫眼眸微閃,虛張聲勢。
頓了頓又惡劣地道:「盡會冤枉人,萬一哪日懷了不知哪位公子的種,那才叫現報呢!」
馮諭瑧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道:「奉旨侍寢,自然會事先服用避子湯。」
先帝在時,尚且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孕育孩兒,難不成如今她大權在握了,反倒要損耗自身再去懷什麼孕?
寧大夫嘴角抽了抽,很好,果然不愧是馮太后,給男人服避子湯這招都想得出來。
身子經受過重創本就不易受孕,如今再給侍寢之人灌什麼避子湯,能懷得上才有鬼了。
「我聽說你前不久又遣走了一個面首?真是多情郎偏遇薄情女,令人聞之落淚啊!」
「什麼面首,說得這般難聽。他在宮中的時候,哀家身邊可沒有別人,可不像你們男子,左擁右抱來者不拒。」
寧大夫嗤之以鼻:「像你這樣隔一陣子換一個,隔一陣子換一個,我看與那些左擁右抱三妻四妾的也沒什麼兩樣。」
「差別可大著呢!至少乾淨。」馮諭瑧不在意地回了句。
寧大夫嘴角又抽了一下,終於無奈地道:「好了好了,把手伸出來我替你把把脈。」
馮諭瑧順勢在他跟前落了座,伸出了右手。
「確是一日比一日好了,看來馮太后當真懂得惜命了。若當初也能如此,這會兒壯實得說不定老虎都能打死幾隻。」少頃,寧大夫收回了把脈的手,滿意地道。
壯實……馮諭瑧無語。
「話都不會說,難怪娶不到媳婦。」
「你!」寧大夫氣結,「若天下婦人都如你這般伶牙俐齒,我看也沒幾個男的想娶媳婦了,早晚得被氣死。」
馮諭瑧卻是一陣輕笑。
看這老頭跳腳,心情都能好幾分。
寧大夫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又衝著連翹嚷:「那個誰,冷麵丫頭,過來我也給你把把脈。」
冷麵丫頭連翹忙搖頭:「我就不用了。」
寧大夫冷笑:「當初踹破老夫家門,挾持老夫替你家主子療傷時不是挺有氣勢的麼?如今怎的慫了?連讓人把個脈都不敢。」
「讓他給你把一把,免得他賺這診金賺得這般輕易。」馮諭瑧涼涼地道,成功地換來了寧大夫的一記瞪視。
連翹這才同意。
待得片刻之後,寧大夫搖搖頭:「年紀比你主子輕,可這身子骨卻還不如你主子,外頭看著強,實則外強中乾。」
連翹淡然地拂了拂袖口:「生死有命。」
馮諭瑧皺眉,只衝寧大夫道:「你開個方子,讓她調理調理,哀家會親自盯著她服藥的。」
「她與你不一樣,你是一時遭創損耗,底子卻是好的。她,底子本就差。」
「你不是自稱醫術天下第一麼?」
寧大夫氣結:「什麼自稱,老夫醫術本就天下第一!」
「天底下所有大夫的醫術你都見識過了?還敢稱天下第一?你把她調養好,哀家便信你是京城第一。」
寧大夫被她氣得鬍子一翹一翹,偏又奈何她不得,唯有恨恨地道:「早晚有一日得讓你承認,老夫醫術就是天下第一!」
馮諭瑧不接他這話,只忙催促他給連翹診治。
而此時的山